刚蒙蒙亮,滦河下游一处芦苇密布的河湾里,八路军12团主力已隐蔽集结。这里水流平缓,河宽不足百米,是提前勘察好的绝佳渡河点,岸边的芦苇荡足有一人多高,正好遮住队伍的身影。
张团长蹲在岸边,指尖划过微凉的河水,抬头看向身旁的侦察科长:“对岸的岗哨都清干净了?”
侦察科长攥着还在发烫的手枪,压低声音回话:“团长放心!凌晨三点就带队员摸过去了,伪军那三个岗哨全解决了,没惊动上游的大部队。我们还在对岸藏了几艘船,方便工兵连搭浮桥。”
“好!”张团长大手一挥,“工兵连上!十分钟内架好浮桥,一营、二营先渡河抢占阵地,三营留东岸警戒!”
工兵连战士们立刻扛着木板、绳索冲进芦苇荡,藏在岸边的船被悄悄推下水,几艘船首尾相连,战士们动作麻利地铺木板、钉钉子,河水只没过腿,连浪花都没溅起多少。不到十分钟,一座稳固的浮桥便横跨河面,木板缝隙里还沾着河底的软泥,却丝毫看不出人工搭建的痕迹。
“出发!”张团长率先踏上浮桥,脚掌踩在木板上,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营战士们紧随其后,钢枪斜挎在肩上,枪托贴着腿侧,脚步轻得像猫。刚到对岸,负责警戒的侦察兵便迎上来,指着不远处的土坡:“团长,伪军两个营的主力都在西山矿门口设防,这边就留了几个流动哨,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张团长点点头,顺着土坡爬上高处,用望远镜望向西山矿方向——矿场门口的铁丝网拉得密密麻麻,碉堡上架着的机枪正对着大路,却没料到八路军已从偏僻河湾摸了过来。他回头对身后的营长们:“一营从矿场北侧绕过去,断他们退路;二营从南侧摸进矿洞,先救矿工和战俘;三营渡河后正面佯攻,吸引伪军注意力!动作要快,别让他们反应过来!”
“是!”营长们齐声应下,立刻带领部队分头行动。南侧的二营战士们借着树林掩护,很快摸到矿洞门口,守门的两个伪军正靠在墙上抽烟,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战士们捂住嘴按在地上。战士们冲进矿场大喊:“我们是八路军,来救你们了!”
矿洞里的矿工和战俘们瞬间沸腾,纷纷站起身。二营教导员喊道:“大家别慌,跟着我们走,快!”另一边,正面的三营战士们已与伪军交火,枪声一响,北侧的一营立刻从伪军身后发起进攻,伪军前后受敌,顿时乱作一团。张团长举着望远镜,见伪军阵脚大乱,立刻下令:“总攻!一个都别放跑!”
战士们如猛虎般冲向伪军阵地,有的端着步枪扫射,有的举着手榴弹炸开碉堡,喊杀声震得矿场周围的树林都在颤。伪军副营长张麻子见大势已去,想骑马逃跑,刚翻上马背,就被一名八路军战士一枪击中肩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场被活捉。
不到一个时,伪军两个营便被全部歼灭。张团长走到矿洞门口,见矿工和战俘们正被有序护送着往浮桥方向走,立刻对身边的参谋:“让三营留下打扫战场,一营、二营护送群众撤退,快!别等日军增援过来!”
矿场方向的枪声刚响过半刻钟,西山矿驻守的日军便察觉不对——电话线早已被八路军剪断,无法通话,日军队长当即抓过电台,手指在按键上急促跳动,向独立旅发去求援电报。
此时的独立旅礼堂内,松本正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演,台下伪军军官们正襟危坐。突然,一名通信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举着电报,凑到牛虎耳边低声急报。牛虎看完电报,瞬间变了脸色,猛地站起身,故意拔高声音喊道:“不好了!松本队长!土八路正在猛攻西山矿,情况危急!”
松本脸色“唰”地变白,猛地拍向桌子:“八嘎!牛旅长,立刻派部队增援!绝不能让土八路占了西山矿!”
“是!”牛虎转身看向台下,厉声喝道:“杨勇副团长!立即集合237团全体兵力,火速增援西山矿,务必把土八路赶出去!”
“是!”杨勇起身敬礼,转身快步冲出礼堂。
一旁的赵无极早已慌得站起身,脸上满是苦色,拽着牛虎的胳膊急声道:“旅座!松本队长!西山矿驻守的可是我236团两个营啊!要是出了差错,这可怎么办啊!”礼堂内的伪军军官们也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满是慌乱。
牛虎假意安抚道:“赵副旅长放心,杨勇带的是237团主力,600多人马,肯定能救下你的人!”罢,便催促松本一同前往西山矿。
队伍一路疾驰,等牛虎带着人马赶到西山矿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傻了眼——矿场里到处是伪军和日军的尸体,碉堡被炸开了缺口,铁丝网倒在地上,连铁轨都被拆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驻守的十几个日军早已横尸当场,236团两个营的伪军更是没了影子。
松本气得直跺脚,拔出指挥刀指向滦河方向,嘶吼道:“快!给我追!土八路肯定没跑远!”
牛虎立刻配合着喊道:“没错!他们带着战俘和矿工,行动慢不了,肯定是从河边撤湍!杨勇,快带人追!”
杨勇不敢耽搁,立刻带着队伍往滦河方向冲去。可等他们赶到河边时,只看见满地杂乱的脚印,河面上空荡荡的,连一艘船的影子都没樱杨勇急得原地打转,这时牛虎骑着马赶来,他连忙迎上去,苦着脸道:“旅座,咱们没船啊!河面这么宽,根本追不上!”
松本看着空荡荡的河面,气得指挥刀“哐当”一声砍在旁边的树干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八路军带着人彻底消失在对岸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