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把话得滴水不漏。
华妃心里那点因为曹琴默之死而生出的疑惧,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恩宠给冲散了。
看吧,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夏冬春那个贱人就算再得宠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成了一个丑八怪,连面都不敢见了。
皇上心里,最看重的还是她。
“替本宫谢谢皇上。”华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示意颂芝上前接过锦盒,“还是皇上疼我。”
苏培盛笑得更谦卑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不打扰娘娘歇息。”
送走了苏培盛,华妃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锦海
一股比她用过的任何香膏都更清冽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膏体洁白细腻,泛着柔和的光泽。
“娘娘,这可真是好东西!”颂芝在一旁也看直了眼。
“那是自然。”华妃得意地用银勺挖了一点在手背上,“皇上赏的,能有差的吗?”
膏体触手生温,很快就被皮肤吸收了,留下一种丝绸般的滑腻福
华妃满意极了。
“把本宫之前用的那些都撤了,以后就用这个。”
她仔仔细细的将那玉容膏涂满了整张脸。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皮肤会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而夏冬春那个贱人只能躲在宫里,对着自己那张烂脸哭泣。
养心殿里,胤禛独自坐在御案后,面前摊开的不是奏折,而是一张西北的舆图。
这次的事,是曹琴默动的手,可背后若没有华妃的默许和撑腰,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华妃敢这么做,仗的是什么?
不就是年家的权势,不就是年羹尧手里的兵权。
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憋屈。
想杀一个毒害自己心爱女饶妃子,都得先掂量掂量她哥哥在朝中的分量。
这种受制于饶感觉他真是受够了。
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年羹尧一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霖图之外,仿佛穿透了宫墙,望向了遥远的、被圈禁的宗人府。
一个名字在他心底浮现。
胤褆。
他的大哥,那个曾经在康熙朝战功赫赫,被誉为“骁勇善战”的大阿哥。
当年九子夺嫡,胤褆是太子的死对头,也是自己的对手之一。
他性子鲁莽,野心勃勃,最后因为魇镇太子而被先皇圈禁至今。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是个废人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
可胤禛知道,猛虎就算是关在笼子里也依旧是猛虎。
胤褆的军事才能,是实打实的。
论起冲锋陷阵,勇猛无匹,年羹尧或许都要稍逊一筹。
如今西北战事胶着,准噶尔部时常犯边,年羹尧虽然能打,但功高震主,尾大不掉的隐患已经越来越明显。
如果……如果把胤褆放出来呢?
用一个被废黜的亲王,去制衡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这步棋,险,实在是太险了。
朝堂上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可富贵险中求,皇权更是如此。
他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