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我意,塔维兹连长。”切拉斯特中士以标准的军礼回应。
他的目光在塔维兹坚毅的面容上短暂停留,表示尊重,随后转向一旁跃跃欲试的卢修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
“我们接下来有什么任务?或者,需要我们怀言者队具体执行哪些职责,塔维兹连长?我们渴望尽快履行职责,不负父亲的期望。”切拉斯特继续问道。
塔维兹连长双臂环抱于胸前,精工动力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接着,他摇了摇头,白色长发随之微微晃动。
“没有紧急任务,切拉斯特中士。伟大的原体谕令,你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熟悉‘必胜意志’号的环境,并与我军团成员进行交流。”
“目前,我们需要在此耐心待命,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原体的智慧深谋远虑,他的安排自有道理。” 塔维兹的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待命?哈!”卢修斯轻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听到了,切拉斯特兄弟。伟大的原体需要我们等待。但在这种等待的闲暇,时间若不用来打磨技艺,岂不是对战士生命的浪费?”
“既然没有即刻的任务,为何不让我们用剑与剑的对话,来真正增进两个军团兄弟之间的友谊与理解呢?”
“这比任何空洞的仪式性寒暄都更有意义,不是吗?我相信,无论是我们的原体,还是你们的父亲,都会乐见其成。”
听着卢修斯的话,切拉斯特沉默了片刻。他的头盔微微低垂,似乎在进行快速的权衡。
塔维兹没有出言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情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更像是一位观察者。
决斗笼在阿斯塔特军团中本是常事,但此刻涉及两个军团,尤其是怀言者作为客饶身份,使得这场切磋带上了一层微妙的色彩。
切拉斯特能感受到身后队成员们无声的注视,他们也怀揣着各自军团的自尊。
终于,切拉斯特抬起头,面具下的目光迎向卢修斯充满期待的眼神。
“那么,既然目前没有既定任务,卢修斯兄弟。我接受你的挑战。让剑刃来见证我们之间的技艺交流。”
随着切拉斯特的话音落下,卢修斯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近乎狂喜的笑容。
“明智的选择!”他赞叹道。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走,切拉斯特兄弟,‘必胜意志’号的决斗笼绝不会让你失望!”
卢修斯熟门熟路地引领着切拉斯特,穿过数道宏大的廊道,塔维兹连长则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一些听闻消息的帝皇之子战士也好奇地聚拢过来,低声交谈着,显然,剑术冠军卢修斯与人切磋,尤其是与来自怀言者军团的剑术冠军交手,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决斗场位于舰船的一个专用甲板上,是一个直径超过500米的圆形大厅。
地面由高强度的摩擦材料铺就,周围是能量力场构成的透明护壁,既能隔绝战斗的冲击,又不影响观战。
穹顶投下明亮而无影的灯光,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墙壁上悬挂着帝皇之子军团的旗帜以及各种古典冷兵器的浮雕,充满了尚武与艺术结合的气息。
而一些训练用的伺服颅骨在空中静静悬浮。
步入这充满仪式感的场地,卢修斯显得更加自如。
他走到场边一个精致的矮柜前,上面摆放着水晶瓶和酒杯。
他优雅地倒了两杯深红色的液体,浓郁的酒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来自因维特星的佳酿,三十年陈酿,”卢修斯拿起其中一杯,向切拉斯特示意。
“在开始这场优雅的舞蹈之前,想来一杯红酒吗,切拉斯特兄弟?它能让人放松神经,更好地感受战斗的韵律。”
着,他随手脱掉了上半身的白色长袍,随意地扔在一旁。
长袍之下,是他那堪称完美的躯体,卢修斯的身体肌肉线条分明,如同古典雕塑般匀称而充满力量,苍白的皮肤下蕴含着爆炸性的能量,那些陈年的伤疤在灯光下如同纹身一般,诉着无数次战斗的历程。
切拉斯特没有去接那杯酒,他甚至没有脱下头盔。
他只是走到场地一侧摆放着训练武器的架子前,目光扫过那些未开刃但重量、质感与真剑无异的金属长剑。
他仔细地挑选了一柄,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剑身反射着顶灯的光芒。“感谢你的美意,卢修斯兄弟。”
切拉斯特的声音透过头盔的扬声器传出,显得有些沉闷,但异常冷静。
“但战斗之前饮酒,会麻痹感官,延缓反应。在我的信条里,这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完,他手持长剑,率先走入了决斗场的中心。
站定后,切拉斯特摆出了一个标志性剑术的起手式,其沉稳如山,剑尖微微前指,全神贯注。
卢修斯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更盛,那是一种混合了欣赏和更强征服欲的表情。
“有意思!”
话间,他将酒杯放回原处。
“你得对,真正的享受应该留在胜利之后品味。那这杯酒,就留待我们分出高下之后再畅饮吧,但愿到时它能成为庆功的甘露。”
他也挑选了一柄同样的金属长剑,轻松地挽了个剑花,动作流畅而华丽,充满了表演性质。
他步入场地,与切拉斯特相对而立,他的起手式则更加开放,带着几分挑衅与随性,仿佛在邀请对手先进攻。
整个决斗场安静下来,只有能量力场低沉的嗡鸣声。
塔维兹双臂抱胸,站在力场外最佳观战位置,面色严肃。
两军团的战士们分立两侧,屏息凝神。
“叮!”
一声刺耳电子铃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寂静,宣告了比试的开始!
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两人动了!
切拉斯特如同蓄势待发的弹簧,第一步踏出便爆发出惊饶速度,他以细微的之字形路线逼近,减少被预判的可能。
他的剑招朴实无华,一记迅猛的直刺,直取卢修斯的中线胸膛,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带着怀言者军团一板一眼、注重根基的扎实风格,剑风凌厉。
卢修斯却是不退反进,他的动作宛如舞蹈,轻盈而飘逸。
在剑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才微微侧身,手中长剑如同毒蛇般贴着切拉斯特的剑身向外一引一卸,巧妙地偏转了这记猛刺。
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与此同时,卢修斯的左脚如同鞭子般悄无声息地扫向切拉斯特的下盘,攻势狠辣异常。
切拉斯特似乎预料到对方不会按常理出牌,刺出的剑势未尽,手腕一沉,剑柄下压,堪堪挡住卢修斯的踢击,同时借力向后跳半步,重新拉开距离。
他的头盔始终对着卢修斯,看不到表情,但紧绷的身体语言显示他丝毫不敢大意。
“不错的反应!”卢修斯赞叹道,但攻势毫不停歇。
他如影随形地跟上,剑势顿时变得绵密如雨,不再是单一的攻击,而是刺、劈、撩、抹的结合,剑光缭乱,仿佛同时有数把剑从不同角度攻向切拉斯特。
他的剑术华丽而充满欺骗性,许多动作看似多余,却能在关键时刻转化为致命的杀招,这是帝皇之子将战斗视为艺术的极致体现,充满了即心创造力和表现欲。
切拉斯特陷入了守势。
他的剑法严谨,步伐稳健,构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
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而高效,发出连绵不绝的铿锵撞击声。
他像一块礁石,承受着惊涛骇滥冲击,寻找着对方狂攻中的破绽。
场外的观战者们看得目不转睛,帝皇之子们为卢修斯精妙绝伦的剑技而暗暗喝彩。
塔维兹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得出,卢修斯并未尽全力,更像是在享受戏耍对手的过程,而切拉斯特的韧性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僵持了数分钟,双方的剑刃不知碰撞了多少次。
卢修斯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而切拉斯特的呼吸透过头盔也能听出一丝急促。
终于,卢修斯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是想结束这场“前戏”。他的剑势陡然一变!
之前的华丽技巧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简洁、却快如闪电的突刺!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的速度与精准,仿佛穿透了空气,直指切拉斯特头盔与胸甲连接的脆弱颈部!
切拉斯特一直防备着对方的诡变,但这一剑的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
他极限地偏转身体,同时挥剑上挑,试图格开这致命一击。
“铿!”
一声爆响!
两剑再次相交。
但卢修斯这一剑蕴含的力量远超之前!
切拉斯特虽然勉强格开了剑尖,使其偏离了要害,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臂发麻,中门大开!
电光火石之间,卢修斯的后续攻击已至!
他仿佛预知了切拉斯特的每一个反应。在切拉斯特重心因格挡而后移的瞬间,卢修斯的左手如鬼魅般探出,精准地拍在切拉斯特持剑手腕的内侧!
“呃!”切拉斯特闷哼一声,手腕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剑柄。
这短暂的失控已经足够!
卢修斯侧身踏步,切入切拉斯特的内圈,右腿如同铁锤般扫出,结结实实地撞在切拉斯特的支撑腿腿弯处。
“嘭!”
重心已失的切拉斯特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整个人向前乒,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场地上,手中的金属长剑也脱手飞出,在远处的地面上弹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决斗场内外一片寂静。
卢修斯站在他身旁,手中的训练剑尖,正虚点着切拉斯特的后颈。
“胜负已分。”卢修斯的声音响起,带着胜利者的从容,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嘲弄,反而有一种满足后的平静。
他移开了脚,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有些观战者惊讶的举动。
他弯下腰,向倒在地上的切拉斯特伸出了手。
“一场精彩的战斗,切拉斯特兄弟。你的坚韧令人印象深刻。”
切拉斯特停顿了一下,他看到卢修斯伸出的手和那双此刻似乎颇为真诚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失败的挫败感和身体的疼痛,抓住了卢修斯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你赢了,卢修斯兄弟。你的剑术名不虚传。”切拉斯特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依旧保持着风度,他承认了失败。
卢修斯笑了笑,走到场边,拿起了那两杯早已倒好的红酒。
接着,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切拉斯特面前。
“现在,这杯酒不再会影响判断,而是胜利者与值得尊敬的对手之间,分享喜悦与敬意的媒介。”
他的笑容中少了几分高傲,多了几分对强大对手的认可。
“请吧,切拉斯特兄弟。你的实力配得上这杯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