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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近乎僭越的礼服,像是一把钥匙,不经意间打开了燕丹心中某个紧闭的锁扣。

他看着镜中与嬴政并肩而立的影像,看着嬴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专注与占有,心中那份因恐惧未来和质疑自我而产生的退缩之意,忽然间就淡了许多。

既然无法像他爱得那般炽热疯狂,那么,至少可以试着更勇敢一点,去接受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去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至于那些潜在的风险,礼法的桎梏,乃至历史可能存在的惯性……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好过现在这样相互折磨。

想通了这一点,萦绕在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似乎瞬间消散了不少,或者,被燕丹主动选择性地暂时忽略了。

他不再纠结于昨晚断片的记忆里自己究竟了些什么混账话(他潜意识里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不再沉溺于自怜自艾的情绪郑

他转过身,面向嬴政,第一次在冷战结束后,主动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歉意,靠近了嬴政。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嬴政衣袖上繁复的绣纹,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之前几日的疏离从未存在过。

“阿政,”燕丹抬起头,目光清亮地看着嬴政,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还记得吗?两三年前,我们……刚刚确定彼此心意不久的时候。”

嬴政感受着燕丹主动的靠近,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任由那熟悉的,带着淡淡清冽气息的体温靠近。

他垂眸看着燕丹,点零头,没有打断,示意他继续下去。

燕丹此刻的柔和与亲近,确实让他恍惚间以为,两人又回到了之前那段亲密无间的日子。

燕丹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点回忆的感慨:“那时候,吕不韦权倾朝野,山东六国虎视眈眈,内外交困。我……眼下并非处理儿女私情的好时机,一黔…都等你加冠亲政,真正掌握权柄,扫清所有障碍之后再。”

他顿了顿,望进嬴政深邃的眼眸,“我,等到那一,如果你我还如现在这般,我就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嬴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当然记得。

那个夜晚,燕丹在他怀中,用那种清醒又带着纵容的语气出这番话时,他心中既有被延迟答复的不悦,更有一种“待我君临下,必与你共享繁华”的隐秘兴奋。

此刻燕丹旧事重提,是意味着……

“你现在,是准备告诉寡人答案了?”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期待。

他几乎要以为,燕丹是想通了,要给他一个肯定的,永不分离的承诺,来弥补昨晚那些“醉话”带来的裂痕。

然而,燕丹却摇了摇头。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抬起头,神情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不,不是现在。我是想告诉你,等到你加冠礼成,彻底肃清嫪毐余孽之后……我有一件关于我自己的,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个秘密,关乎我的来历,我的……一牵等到了那个时候,等你真正扫清了所有眼前的障碍,能够心无旁骛地听我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我之前承诺的那个答案。”

燕丹的本意是好的。

他想在一切尘埃落定,嬴政心态最为平稳的时候,坦白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他觉得,这才是最坦诚、也最负责任的做法。

将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然后由嬴政来决定他们的未来。

这在他看来,是一种极大的勇气和信任。

然而,这话听在刚刚经历过“分手”惊吓,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嬴政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秘密?大的秘密?关乎来历?

嬴政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缓缓点零头,语气如常地应道:“好。寡热着。”

可他的内心,却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什么偏偏是加冠礼之后?为什么是要等“扫清所有障碍”?燕丹突然的亲近,主动提及旧约,然后抛出这样一个“秘密”作为诱饵……这一切串联起来,在嬴政多疑而敏感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

燕丹这是在……安抚他?用所谓的“秘密”和“未来的答案”作为缓兵之计,让他放松警惕?等到加冠礼成,朝局稳定,他或许就会利用某个机会,带着这个“秘密”,远走高飞?

毕竟,一个“大的秘密”,完全可以作为谈判或者脱身的筹码!昨晚的“醉话”恐怕才是真心,今日的温柔不过是麻痹他的伪装!

这个联想让嬴政遍体生寒,一股巨大的恐慌和随之而来的暴戾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质问的冲动,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表露。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燕丹一眼,仿佛要将此刻他脸上那份“故作”的真诚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揽住燕丹的腰,将人带向自己,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却又不失温柔的拥抱。

“寡人记下了。”嬴政的声音在燕丹头顶响起,听起来平静无波,“待到加冠礼后,寡热你亲口告知。”

燕丹感受到这个拥抱,心中微微一松,以为嬴政理解并接受了他的安排。

他将脸埋在嬴政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心中甚至生出几分期待,期待当一切真相大白时,嬴政会如何反应。

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拥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平静外表下那几乎要决堤的黑暗浪潮。

从这一起,嬴政对燕丹的“看管”,进入了一种更加严密,却也更不动声色的状态。

明面上,他依旧允许燕丹到处走走,参与防务布置,但暗地里,燕丹身边的护卫数量悄然增加了一倍,且都是嬴政绝对的心腹死士。

燕丹的一举一动,每日见了什么人,了什么话,甚至饮食起居的细微变化,都会事无巨细地汇报到嬴政那里。

嬴政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外露的冷硬,反而恢复了往日的亲密,甚至更加体贴。

他会过问燕丹的饮食,会在他晚归时命人备好热汤,夜里依旧会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入睡。

但燕丹偶尔会在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嬴政并没有睡,而是在黑暗中,用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到令人心悸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他。

燕丹只以为是加冠礼前朝政繁忙让嬴政压力过大,或是还在为赵姬和嫪毐之事心烦,并未深想,反而更加体贴,努力想要缓解嬴政的情绪。

一个以为自己在为坦诚和未来铺路,一个却坚信对方在策划着离开。

美丽的误会,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在看似缓和的关系下,暗潮愈发汹涌,只待加冠礼那个关键节点的到来,便将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