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靠在“玄影”机甲旁,手里把玩着从克拉顿身上搜出的星盗令牌,令牌上的骷髅头被矿砂磨得模糊不清。他低头瞥了眼瘫在地上的希林里,目光冷得像三岛星的永冻层:“你的秘密,巴尔星的矿工不需要。”他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临时战俘营,被解救的矿工们正举着矿镐怒视着希林里,他们的工装还沾着矿道的黑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瞎了眼睛,都是当年希林里炸矿道留下的伤。“当年你炸塌巴尔星矿道,埋了三十七个矿工,这笔账该清了。”
玄甲的话音刚落,一个断了右臂的老矿工就冲了上来,手里的矿镐重重砸在希林里的背上。愤怒的矿工们蜂拥而上,爆能枪的枪声在空港响起,终结了这个作恶百年的星盗头目。玄甲转身走向机甲,指尖在通讯器上敲击,给子衿发去一条讯息:“任务完成,归队。”远处的星空中,“玄影”机甲的引擎喷出淡蓝色尾焰,朝着玄鸟号的方向飞去,尾焰划过暗褐的星尘,如一道通往希望的光带。
子衿收到讯息时,正蹲在矿场的星枢石旁整理通讯设备。屏幕上“任务完成”四个字刚亮起,她就看到不远处的矿道入口,丰收正朝她走来,他的工装裤沾着赤铜矿砂,额角的汗珠还没干,手里拿着一个皱巴巴的洛阳水席速食包。“刚收到玄甲的消息,”丰收把速食包递给她,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他……谢谢你替他领勋章。”子衿接过速食包,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暖得让她心头一热,远处的星空中,一道淡蓝尾焰正划破晨雾,那是哥哥凯旋的信号。
子衿收到哥哥的加密消息时,正在帮采矿队整理设备参数。屏幕上只有短短两行字:“铁星联盟覆灭,克拉顿葬身矿道,希林里就地正法。”附带的照片里,“玄影”机甲站在铁星联媚旗帜残骸旁,背景里是矿工们挥舞着胜利旗帜的身影。她指尖划过屏幕上哥哥机甲肩甲的划痕,那是刚才战斗留下的痕迹,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哥哥虽没参加登基大典,却用最铁血的方式,为巴尔星的新生献上了最厚重的贺礼。
东翼断层的矿道像被星尘啃出的伤口,岩壁上凝结着赤铜矿特有的暗红结晶,指尖一触就簌簌掉渣。丰收的军靴踩在碎石上,每一步都惊起细碎的矿砂,混着潮湿的岩缝渗水味,呛得人鼻腔发涩。他刚跟着技术员赵刚绕过一道弯折的矿道,头顶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本该持续滑落的碎石竟悬在了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那些棱角锋利的石块边缘泛着微光,转瞬就凝成半透明的晶簇,严丝合缝地嵌进岩壁的裂缝里,连最细的岩尘都没漏下来。
“不对劲。”丰收的手瞬间按在腰间的爆能枪上,战术灯的光柱“刷”地扫向矿道深处。光柱在十米外突然“顿”了一下,像撞进了一团流动的暗紫色墨汁,那不是矿道然的黑暗,而是活的,边缘泛着极淡的引力扭曲光晕,连灯光都被扯得微微变形,在岩壁上投出忽大忽的光斑。空气骤然变得沉重,靴底的防滑纹蹭着地面,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震颤,不是地质活动的低频震动,而是无数看不见的能量在旋转,像掌心攥着一团即将炸开的星尘。
“丰司令!能量场彻底乱了!”赵刚举着地质探测仪的手都在抖,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流全变成了乱跳的雪花,刺耳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发疼,“这波动曲线……根本不是矿脉能有的!比‘长城七号’的主炮充能还狂暴!”他刚要往后退,那团暗紫色阴影突然动了,不是平移,是像液体一样“流淌”过来,边缘的光晕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出里面裹着一个人形轮廓。
阴影缓缓褪去,露出的身影让丰收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个人模样的生灵,比丰收高出半个头,皮肤不是血肉的质感,而是深紫色星尘凝结而成,肌理间缠绕着银线般的光纹,像黑洞能量在体表刻下的脉络,随着呼吸一明一暗。他没有头发,头颅两侧延伸出两道半透明的鳍状结构,边缘泛着淡蓝微光,动的时候会划出细碎的能量涟漪;最惊饶是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瞳孔都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像把一片微型宇宙攥在了眼里,看久了会让人头晕目眩,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进那片黑暗里。
穿着一件暗物质丝线织成的衣袍,颜色比矿道的阴影还深,袍角拖在满是矿砂的地面上,却没沾半点尘埃,行走时身后会留下转瞬即逝的星尘漩涡,连空气都被搅得微微发凉。他停下脚步,鳍状结构轻轻颤动,目光扫过丰收手边的爆能枪,又落在矿道两侧刚立起的星晶合金支护桩上,瞳孔里的漩涡转速突然加快。
“别碰那些护桩。”他的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直接在矿道里共振,带着宇宙尘埃沉淀亿万年的厚重感,每个音节都裹着极细微的引力波动,震得人耳膜发麻,“你们用的星晶合金,会干扰星脉锚点的频率。”他抬手,掌心凭空浮现出一个指甲盖大的黑洞,边缘的光纹与岩壁上的晶簇遥相呼应,那些刚凝结的晶簇立刻亮了几分,像被唤醒的星辰,“再往岩层里钉桩,整个赤铜矿脉都会塌陷,你们挖的不是石头,是锚点撑开的能量褶皱,是巴尔星的命。”
丰收的手指缓缓松开爆能枪的扳机。他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枚菱形吊坠,是用某种未知的黑色晶体打磨而成,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不是巴尔星的古符文,也不是地球的航标记,那些纹路像是然生长在晶体里的,随着少年的呼吸缓缓流动,比巴尔星最古老的星枢石还要沧桑。“你是谁?”丰收的声音沉得像矿道里的岩壁,目光扫过少年身后的阴影,那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仿佛藏着一整个族群的气息,“星脉锚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