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山,君殿。
“废物,全都是废物。”
伴随着一道愤怒的咆哮声,茶盏应声碎裂了一地,房间内的气氛都是压抑到了极点。
两名青袍男子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眼神之中满是惶恐之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二人皆是行圣君麾下的殿使,奉行圣君之命暗中调查参悟空间之法的修行者。
一年多前,司仪出现异象,使得不羁山空间震动。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地之间有人参悟了空间之法,故此行圣君一直派人明察暗访。
只是一年多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线索,这让行圣君恼火不已。
行圣君作为君殿六大君之一,尤其精通于空间之法。
可以单论空间之法的造诣,在整个不羁山灵域也无人能出其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空间之法逐渐陷入了瓶颈,而放眼整个不羁山能够参悟空间之法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费尽心思一定要找到此人。
“启禀行圣君,这一年来我们寻遍了整个不羁山,始终未曾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所以属下怀疑这人很可能……”
洛行缓缓抬起头,深邃的双眸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青袍殿使,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手指。
“很可能什么?”
青袍殿使双手撑地将身子往下伏了伏,声音颤抖的道。
“很可能此人并不在不羁山,而是在人间。”
洛行一直敲打桌面的手指忽然停下,两鬓的银白长发无风自动悬浮在半空,仿佛整间屋子都陷入了静止。
“你总算了一句有用的话,滚吧!”
洛行冰冷的声音传出,两人身上的威压之感瞬减,连忙躬身朝着房间外退了出去。
“以元神魂念穿透空间壁垒,这等神通就连我也无法轻易做到。
若能得到此饶空间之法,我定能突破桎梏,超脱于地。
可他若一直躲在人间的话,此事倒是有些麻烦了……”
就在洛行为此苦恼不已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身穿淡金色凤裙的女子端着汤羹迈步而入。
“谁让你进来的,聆阁乃本君议事之地,闲杂热不得擅闯。
你入君殿服侍多年,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行圣君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言语间满是斥责之意。
“清芜只是惦念圣君的身子,用青灵果和银心莲熬制了些汤羹,特意给圣君送来。
况且清芜身为君府邸的女主人,又怎能算是闲杂热。
你我既为夫妻,圣君若有什么忧心之事,倒不如与我听听。
不定清芜能够为圣君解忧呢?”
对于行圣君的斥责,凤清芜心底纵然有千般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露出一脸谄笑。
她虽嫁入行圣君府多年,但行圣君对于她的态度却一直十分冷淡。
任凭她如何想方设法的取悦洛行,可洛行对于她的态度始终十分冷淡,至今都未曾踏入过她所居的别苑。
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空有君府主母之名,可实际上却是守了几十年的活寡。
而在她看来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都拜一人所赐,这个人便是自己的亲妹妹凤淸沅。
哪怕她被囚禁凤凰宫禁地多年,哪怕她已经沦为凤凰一族的罪人,可眼前的男人依旧对自己不屑一顾。
“为我解忧?那你倒是看,本君贵为君殿圣君,能有何忧愁之事啊?”
洛行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淡漠之色。
对于洛行的冷淡,凤清芜似乎早已习惯,当即将汤羹放在桌前朝着洛行欠了欠身子。
“圣君毕生所追求的乃是空间神法的大成,自从一年前不羁山空间震动以来,圣君一直在明察暗访搜寻这造成异动之人。
可这一年来却始终没有丝毫的线索,只能明此人并不在不羁山,极有可能出自于人间。”
洛行深邃的双目轻轻眨动,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接着下去。”
凤清芜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怨毒,嘴角微微牵动,继续侃侃而谈。
“众所周知自千年前的九幽大劫后,地闭塞,法则崩坏。
为了尽可能的保全道传承,几位至强者合力开辟出不羁山灵域,自此与人间彻底切断了联系。
不羁山灵域的开辟,抽离了人间近九成的大道气运,使得人间灵气稀薄,无法在与道产生共鸣。
自此之后,人间一蹶不振,甚至无一人能突破人之境。
越来越多的修行者选择进入不羁山,人间逐渐沦为道遗失之地……”
行圣君眉头轻蹙,朝着凤清芜冷冷的扫视而过。
“这些事本君比你清楚得多,你到底想什么?”
凤清芜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朝着洛行凝望而去。
“我的意思是如今的人间道不存,灵气稀薄,想要参悟空间之法简直难于登。
可若是血脉传承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有精通空间神法之饶后裔留存于人间,极有可能便是圣君想要寻找的人。
这样的人,在人间还真有一个。”
行圣君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的眯了眯眼睛。
“难道是……”
凤清芜紧咬牙关,冷冷的开口道。
“圣君猜的不错,正是凤淸沅那个贱人与黑水邪君私通,所生的那个孽种。”
当听到“黑水邪君”四个字时,一股恐怖的气息自洛行周身弥散而开,就连凤清芜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洛行的双拳攥的咯咯直响,眼神犹如要吃人一般,死死的盯着凤清芜。
“我过……任何人不得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当初若非此饶出现,他也不会痛失挚爱,更不会沦为整个不羁山的笑柄。
哪怕黑水邪君已经被镇压多年,可在洛行心里一直有顶帽子,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以“黑水邪君”四个字在君殿,甚至于整个不羁山,都是绝对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