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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猎犬,聪明又忠心,训练有素,不会乱叫,也不会擅自行动。”

刘顺低头回答,语气恭恭敬敬,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衿衿点点头,蹲下身,手轻轻抚上金毛柔软的头顶。

指尖触到那厚实温暖的毛发,她忍不住笑了。

“韩湘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伙伴啦。”

难得的是,平时沉稳安静的金毛,今居然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地把脑袋往衿衿怀里蹭。

那双平时警惕而专注的棕色眼睛,此刻微微眯成了一道柔和的弧线。

它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女孩柔软的手,尾巴虽未大力摇晃,却在地面缓慢地拍打着。

“咯咯咯!”

衿衿被它蓬松的毛发挠得直笑,身子扭来扭去。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睛弯成了月牙,脚丫子在地上胡乱踢腾。

可她一点都不嫌痒,反而伸手环住狗狗的脖子。

脸蛋一歪,就贴上了它湿漉漉的鼻子。

她的手紧紧搂住金毛厚实温暖的脖颈,指尖陷进那浓密的毛发里。

“狗狗,你也在想我吗?”

大金毛像是懂事儿似的,顺势躺平,肚皮朝,白白的毛团儿摊开。

训犬师站在门口,额头直冒汗。

他这辈子没这么累过。

这哪是训狗啊?

分明是伺候公主!

她是黎家老太爷亲自接回来的姐。

金贵得连风吹都不能吹一下。

他只是个外聘的训犬师。

若是在这里出了半点差池,别奖金,饭碗怕是都要保不住。

更可怕的是,听黎家家规森严。

得罪了姐,轻则开除,重则……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樱

要是让黎家两位老爷子觉得他没照顾好姐,怕是连狗都不如。

这念头一起,他后背就一阵发凉。

虽然知道这话有些夸张。

可在这豪门府邸里,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他亲眼见过那些不合规矩的仆人被悄无声息地调走。

他握紧了手中的记录本,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他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刚才那一幕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衿衿原本不太理人,金毛也始终戒备,任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毫无进展。

最后还是他灵机一动,让金毛叼来她最喜欢的绒布鸭,才终于破冰。

……

衿衿和黎墨黔在院里,跟两只大狗疯玩了一整个上午。

阳光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青石径上。

衿衿跑得鞋带散了也顾不上系。

黎墨黔干脆一把抱起她跨过泥坑。

两人再一起扑进草堆里打滚。

那只金毛和另一只黑背护卫犬兴奋地绕着他们转圈,时不时叼来球或树枝。

衣服脏得看不出原色,脚丫上全是泥印。

衿衿的裙子早已变成灰褐色,袖口撕了一道口子。

她的袜子一只高一只低,右脚的凉鞋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中午该吃饭了,黎墨黔要走,衿衿攥着他的衣角。

一步三回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仰着脸,眼眶迅速红了,嘴唇抿成一条线,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早已蓄满了水光。

她哽咽着:“三哥哥……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等他一走,她就瘫在地板上。

金毛立刻凑过来,用脑袋轻轻拱她的肩膀。

她一把抱住它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它厚厚的毛发里。

外面的风轻轻吹动窗帘,阳光斜斜地铺在她身上。

刘妈和王妈给她洗了澡,擦干身子,哄她躺进被窝。

擦身子的时候,她一直抓着毛巾不肯松手。

盖上薄被时,她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手仍紧紧攥着被角。

刚闭上眼,她就轻声问:“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她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怎么会不想呢?

她当然想。

自从来到黎家,陪她最久的就是三哥哥。

连这间屋子,都是他亲自挑的。

他这里采光好,窗户正对花园。

春能看到樱花,夏有蝉鸣,秋叶子会变黄,冬还能堆雪人。

他衿衿应该住得开心一点。

那晚饭桌上,四哥黎景淮漫不经心地夹了口菜,随口道:“三哥去西北了,那边荒山野岭,晚上有狼群出没。听上个月还有牧民被咬伤。”

衿衿当时正在喝汤,勺子哓掉进碗里,溅起一圈涟漪。

她抬头看他,声音发颤:“那……三哥哥会不会被吃掉?”

夜里她做噩梦,梦见三哥哥站在雪地里。

背后是发着绿光的眼睛,一声低吼划破寂静。

她惊醒时,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三哥哥,三十就回来。

她认真地点零头,还在日历上画了个红圈。

每撕一张,数着日子盼他归来。

可三十……有多久呢?

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滚落,砸在粗布枕套上。

门“呀一声,被猛地撞开了。

一阵风卷着尘土从门外灌进来,吹乱了屋里的寂静。

金毛犬冲了进来,四爪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衿衿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缩,赶紧用衣袖胡乱地擦脸,试图抹去脸上的泪痕。

可那金毛犬根本不管这些,后腿一蹬,前爪搭上床沿,一个纵身便跳上了床。

它熟练地绕过枕头,径直扑向三哥哥曾经躺的位置。

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它趴下身子,蜷成一团,随即又挪了挪,把湿凉的鼻尖轻轻贴上她的脸颊。

片刻后,它竟轻轻叹了口气。

衿衿愣了愣,眼睫微微颤动,眨了眨酸胀的眼睛。

她望着那双温润的狗眼。

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却又奇怪地,眼泪居然自己停了下来。

她屏住呼吸,声问:“韩湘子,你也想三哥哥了吗?你是不是也记得他坐在床边剥糖给你吃的样子?记得他摸你脑袋时笑出的酒窝?”

金毛犬眼珠转了转,黑亮的瞳孔映着昏黄的灯光。

它慢悠悠地拱了拱她的手臂,用鼻尖轻轻顶她的掌心。

见她没有再抽泣,它才安心地把下巴一放,整个身子彻底放松下来,瘫在自己的前爪上。

潼南虱…

童建洲在张南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话没几句就被对方冷笑着打断,连茶都没喝上一口。

他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投诉信,站在办公楼下吹了半时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