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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太虽然不受宠,但终究是黎老爷的妾室。

这孩子再落魄,也是主子家的血脉。

若真因为她几句话就把人打骂一顿,传出去也落个刻薄的名声。

“哦,你是姐那边的亲戚?”

他挥挥手。

“去,拿个鸡腿,打发这丫头走。”

厨师长以为童洁是跟着姜楠一起来的远房亲戚,便随手赏了个鸡腿。

对他而言,这只是日常琐事中的一环,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热乎乎的鸡腿塞到她手里,油香直往鼻子里钻。

那鸡腿还冒着热气,金黄酥脆的外皮滴着油。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掌心被油烫得微微发麻。

她很想立刻咬上一口。

让那香浓的肉汁在嘴里爆开,可她克制住了。

她知道,现在不是贪嘴的时候。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找到衿衿,亲眼看看,那个改变了她命阅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几个佣人急匆匆从她面前跑过。

“快点儿!迟了三少爷非骂死人不可!”

童洁猛地抬头,目光追随着那几道身影。

三少爷?

黎建隳?

“你,同样是亲妈生的,大少爷和三少爷咋差这么多?”

另一个佣人边跑边抱怨。

这话一出,童洁的心猛地一沉。

“知足吧,自从姐来了,他脾气好了太多,我猜以后会更温柔的。”

姐?

她竟然让那个暴戾的黎建隳变得温柔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从被吓得不敢靠近他院子的恶魔,居然会因为一个外来的丫头而改变?

“唉,就盼着他那些怪脾气能改改吧!”

最后一个佣人叹息着跑远。

童洁愣在原地,手中的鸡腿早已凉了。

油也凝固在皮上,再无半分香气。

童洁听了几句佣人闲聊,立马知道了衿衿住哪儿。

姐,三少爷,温柔……

这些词串联在一起,答案不言而喻。

这待遇,别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就算是大少爷,也没享过这般殊荣。

她……居然跟黎建隳住一块儿?

那个惹是生非的魔王?

她脑中浮现出黎建隳的模样。

苍白的脸,狭长的眼,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冷意。

听他六岁就打伤过仆人,十岁便敢当着老爷的面摔碎古董。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允许一个丫头住在他的地盘?

甚至还因她而脾气变好?

这简直是方夜谭。

这下想见她,怕是难上加难了。

黎建隳的院子,守卫森严,下人进出都要登记。

她一个外来的庶女,别靠近,恐怕连大门都摸不到。

更何况,黎建隳若真如传闻中那般阴狠,贸然闯入。

恐怕不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很可能会被直接关进柴房,甚至……丢出黎家。

……

那会儿,佣人们一进黎建隳的院子,就热火朝地开始大扫除。

犄角旮旯全得擦干净,连片落叶都不许留。

每一个角落都必须用湿布反复擦拭。

连一片枯黄的落叶也不准出现在庭院里。

这事儿,隔几就来一回。

每隔三到五,整个黎家大宅就会突然响起总管急促的脚步声。

仆人们迅速集结,拖地、擦窗、剪枝、扫叶。

谁也不敢偷懒,生怕触了那位主子的霉头。

黎建隳有洁癖。

他厌恶一切无序与脏乱。

而这只不知哪年从南方进贡来的绿羽鹦鹉。

偏偏活泼好动,整日扑腾翅膀,在廊下、厅前、花园中来回穿梭。

随地排泄,留下斑斑点点的白色粪迹。

黎建隳每次踏进院子,几乎都能踩上一两处陷阱。

他撂下话:“赶紧想办法,这事必须根治,别让我再看见。”

这话不是命令,而是通牒。

再出一次差错,负责打扫的佣人就得卷铺盖走人。

佣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全僵住了。

“三少爷,不让鸟拉屎……除非不给它喂饭。”

一个老花匠心翼翼地开口。

他完立刻低下头,生怕引火烧身。

“不行!”

衿衿一把拽住黎建隳的手。

她仰着头,睫毛微微颤抖。

“三哥哥,鹦鹉不吃东西会饿死的!它还会话呢,昨还叫我妹妹呢!”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黎建隳的衣袖。

黎建隳额头青筋直跳。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心底翻涌的烦躁。

可偏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

偏偏这时候,那只破鸟从他头顶飞过。

绿色的身影划过阳光,尾羽在空中轻轻一摆。

“啪!”

一坨鸟粪,精准砸在他雪白的鞋尖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皮鞋边缘缓缓滑落。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脸直接黑了。

若非在场还有孩子,他几乎要当场掀桌怒吼。

可他答应过衿衿不发火,只好憋着气,冲进屋子里冲鞋。

所有人都听见他在浴室里低声骂了一句。

“该死的东西。”

“我有个法子,能让鹦鹉不随地拉屎。”

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众人一扭头。

视线齐刷刷转向大门方向,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姑娘。

一个八九岁的姑娘,笑盈盈地走进来。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布裙,脚上是双旧布鞋。

衿衿瞅了她一眼,愣了一秒,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羊角辫,疑惑地睁大眼睛。

“姐姐是从上掉下来的吗?”

面对衿衿真无邪的目光,童洁心头猛地一颤。

她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

尤其看到衿衿头上那根金灿灿的发簪。

那支镶嵌珍珠、缀着红宝石的凤头玉簪。

熟悉得让她心口抽痛。

她记得!

那是黎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压箱底的宝贝。

据是百年前传下的古物,象征着黎家嫡女的身份与尊贵。

前世,这支簪子一直锁在老夫人陪嫁的檀木匣郑

直到她病逝前才拿出来,亲手戴在了黎墨舒的发间。

怎么会戴在她头上?

童洁的手指悄然蜷缩,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衿衿无忧无虑的笑容。

明明那个人应该是黎墨舒……怎么变成她了?

“不是啦,”童洁走近几步,蹲下身,伸手轻轻拂了拂衿衿的裙角,“我坐船来的。”

她盯紧了衿衿身上那条粉白纱裙。

那裙子层层叠叠,裙摆蓬松,绣着细的梅花纹样。

那样的裙子,前世她只远远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