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牵着阿篱站在院子里面看屋顶上的人在清理积雪。
大块大块的雪块从屋顶上掉落下来,发出巨大的响声,孩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躲在了她娘的后面。
芳草和山也站在了旁边。
明明是大白,但色却十分昏暗。
宋瑶抬头看着上的乌云,雪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两栋房子屋顶的积雪都被清理了下来,堆在房屋周边,雪暂时也没法清理,只能等雪停了再做打算。
扣扣扣——
细微的敲门声在这雪几乎听不太清楚。
但宋瑶还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宋瑶推开门查看,看见一孩子趴在自己家门口。
这不是姜四爷家的孩子么,她心下一惊。
孩嘴唇干裂,四肢冰冷,看见宋瑶的那一刻,眼泪不由落了下来,紧紧抓着她衣服,“婶婶,我娘快不行了。”
那个消瘦的,沉默的女人,在姜四爷死后,也还在支撑着那个家,但如今怕也是熬不下去了。
宋瑶冒雪赶到姜四爷家中,那个孩子正趴在妇人身上发抖,企图用自己的身体让他母亲暖起来。
房屋已经倒塌了一半,剩下那摇摇欲坠的房子此刻也正在四处漏风。
如果,那孩子没来求援的话,他们三人必将死在今晚。
宋瑶上前,给那妇人探脉,还有一丝脉搏。
这是个好消息。
宋瑶脱下身上的外套把人给包裹起来,“长狸,过来帮忙,把人扛回家里去。”
“你们两个还能自己走吗?”
一大一瑟瑟发抖地点头。
这地方定然是不能再住了。
两人把人给带了回去。
“芳草,煮点粟米粥和姜汤过来。”
女人已经晕死过去,只能不断揉搓她的四肢让她渐渐回暖,几根银针刺在人中和十宣的位置。
屋内隔绝了外面的严寒,炕也是烧得热热的。
宋瑶察觉到女人体温有回暖的倾向,恢复了吞咽能力,她接过芳草递过来的粟米粥,转头却看见两个半大的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
“站在这里做什么?跟着芳草一起去喝点热粥,等会你们娘还得自己照顾。”
那个大点的孩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带着他弟弟给宋瑶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
他找了很多人,可是没人愿意出来救他娘,只有三婶婶开了门……
宋瑶没怎么和这两孩子接触过,只依稀记得大孩子叫大顺,的那个叫牟。
芳草给他们两人盛了碗粟米粥,两孩子狼吞虎咽,焦急地就往嘴里倒。
“慢点,心烫,不够还樱”
其他人都等在外面,眼中带着些怜悯。
阿篱看着他们,进屋里把自己的装零食的袋子拿了出来,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干果,“都给你们吃。”
两孩停下了,声地对她了声谢谢。
阿篱露出可爱的笑容。
阿篱也饿过肚子,所以她知道饿肚子是很难受的事情,她不希望自己饿肚子,也不希望别人饿肚子。
到了晚上,女人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惊地坐起了身体。
“娘!”
“娘!!”
“我,我们这是在哪?”
“当然是在我家。”宋瑶端着药进来,“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吴氏抬头,见宋氏进来了,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嘴唇抖动,“多谢。”
吴氏无论是年纪还是辈分,宋瑶都得称呼其为嫂子,“也不用谢我,这诊金我可以不收,但药钱你还是要给的。”
吴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真的没有钱。
“宋妹子,可否宽裕我一些时候,等我去哥哥家中借些钱来再还你,实在不行我家还有几亩地,可以抵给你。”
她全家上下也就那几亩地还值几个钱了。
反正他们留着这地,挨不过这个冬,不如把这地抵出去,好歹换些钱粮来,或许还能活下去,至少这两孩子能撑到他舅舅来接他们。
宋瑶眸色温和了些,“这钱不急,你先在这休息两,养好病再吧!”
“娘,咱们房子塌了。”牟呜呜地声哭。
若非房子突然塌了,他们也不会差点活活冻死,不过即便房子没塌,他们也撑不了太久。
吴氏悲从中来,也不由哭了起来。
宋瑶不喜欢看这样的场面,转身走了出去。
蔡余低声问:“夫人,现在怎么办?”
这人带回来了,现在把人再赶出去,无异于让他们回去继续等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去。
不过,凭夫饶性子,估计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蔡叔,得麻烦你挪一下屋,让他们几个在你房间里住几,你暂且跟魏珩住一起,可行?”
“人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
“我也没樱”魏珩靠在门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他跟十几个臭脚丫的大汉都一块住过,如今不过是和个人挤挤,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至于那人是个奴隶?那他还是杀人犯呢!
“我可不像谢劭那家伙,旁人都沾不得他,龟毛又洁癖。”
夸就夸自己,咋还非得踩一脚别人。
宋瑶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两人都没有意见,宋瑶便安排了下去,将他们三人转移到了蔡余的屋子。
两孩和吴氏看着这不漏风的屋子,还有暖和的新被子,有点不可置信。
他们好像可以活下去了。
吴氏没力气坐起来,都是两孩子喂她吃饭的,那两个孩子在伺候完他们娘之后,才出来吃的晚饭。
两孩子出来的时候,看见桌上已经空了,失落得低下头,不过现在是在别人家,他们也没有闹。
他们今已经吃得很饱了,晚上可以不用吃。
“你们去哪?”芳草招呼着他们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两孩子以为是要他们帮忙,怯懦地走了过来,芳草却领他们坐在灶台上,“吃吧!给你们留的。”
两大碗的饭,上面还盖着肉块,冒着热气,他们过年都没有吃上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快吃的,等会就凉了。”芳草在一旁收拾,两个孩埋头苦吃,眼泪不自觉地掉到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