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盯着那块焦黑残片，手指刚抬起来，手腕上的铁疙瘩突然“嗡”地一震。
“别碰！”系统东北腔炸得他脑仁疼，“这玩意儿带‘记忆波’，你脑子现在不稳，沾了就炸！”
他手僵在半空，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刚才那一阵剑意还没散，神识像绷到极限的钢丝，轻轻一碰就得断。
残片又动了一下，这次不是晃，是颤，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醒了。
他慢慢把手收回来，盘腿坐下，闭上眼。
呼吸拉长，心跳放慢。体内的玄力像条溪，科技能量则像电流，在经脉里各自跑各自的道。一开始撞在一起就炸，噼里啪啪跟过年放炮似的。
但他没急着压它们，反而回想刚才那一剑——不是怎么出的，而是那种感觉。空气被撕开一道缝，时间好像卡住了那么一下。
他就照着那个节奏，一点点把两股力量往一起引。
慢一点，再慢一点。
玄力往前推一寸，电流就跟上半寸。来回几次，居然没炸。
“嘿……行啊。”他心里嘀咕，“这俩玩意儿还挺吃这套。”
正想着，那残片“嗡”地一声响，比刚才高了一个调。
表面浮出细银纹，像电路板上的线路，一闪一闪。
一股震荡传过来，不强，但准，直接钻进他体内能量循环的空档里。
“咔！”
就像钥匙插进锁眼，咔哒一声对上了。
刹那间，玄力和科技能量猛地同步，频率一致，方向一致，轰地撞在一起，不是爆炸，是融合！
江么全身一震，骨头发出轻微脆响，像是被重新拼过一遍。肌肉纤维绷紧又放松，皮肤底下泛起一层金属光泽，连指甲盖都变得发亮。
他猛地睁开眼，呼出一口气。
空气中飘着的源粒子，原本看不见摸不着，现在他一吸气，那些粒子自动往鼻子里钻，顺着呼吸道往下，全被身体吃了进去。
“我靠……”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我能吸空气了？”
铁疙瘩绿屏闪字：“警告：宿主细胞活性超标，建议静置三时辰。”
“少废话。”江么活动肩膀，“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双魂留的后门开了？”
“算你聪明。”铁疙瘩语气有点闷，“妘烬那女人临走前把你体内埋了个‘共频基因’，就等个触发点。这破片是当年机甲重组时混进去的老古董，自带上古频率，正好对上了。”
江么咧嘴：“所以我是白捡了个大礼包？”
“捡个屁。”铁疙瘩怼回去，“要不是你刚悟了瞬折，节奏对了，这会儿早爆成烟花了。还笑，命都是捡的。”
江么不搭理它，站起身转了圈。浑身轻得像能飞起来，随便抬个手，空气都有反应，像是能捏住风。
他试着打了一拳。
没有声势浩大的冲击波，也没有火光四溅，就是简简单单一拳出去，前方三米的石头“啪”地裂开，裂缝笔直，深不见底。
“牛啊。”他乐了，“这体质，升级了。”
铁疙瘩嘀咕：“正式迈入‘玄科共生体’门槛，以后不用靠装备硬撑了。科技能量可以直接转化，玄力也能当燃料烧，算是半机械生命了。”
“那我不就成了人形废品站？”江么搓搓脸，“走到哪都能充电，还能回收利用？”
“差不多。”铁疙瘩难得没嘲讽，“不过别得意太早，这才第一阶段。后面还有五层呢，每层都得拿命试。”
江么不以为意，蹲下身，这回没用手，而是用眼神盯着那块残片。
它还在颤，银纹没消。
“你它为啥找我？”他问。
“因为它认主了。”铁疙瘩，“当年机甲残骸散落各地，有些零件自己会找有缘人。这块是核心外甲碎片，本来该报废的，结果被你拿去垫桌脚三年，听你讲段子，愣是养出点灵性。”
江么愣住：“所以我家那瘸腿桌子，其实是神器？”
“现在不是了。”铁疙瘩冷笑，“你早把它拆了换反物质糖豆了。”
江么叹气：“可惜了，那桌子陪我啃了三年源晶糖。”
他伸手，这次没犹豫，一把抓起残片。
没有烫手，也没有爆炸，反而温顺地贴在他掌心，银纹一闪一闪，像在打招呼。
“行吧。”他把它塞进腰间布袋，“算你投胎投得好。”
刚收好，体内又是一阵波动。
玄力和科技能量在经脉里跑成了环，一圈接一圈，自发运转，根本不用他控制。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流动的节奏，每一滴都在共振。
耳朵也变灵了。十步外蚂蚁爬土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听力……以后偷听别人骂我都用不着隐身了。”他自言自语。
铁疙瘩提醒：“别光顾着嘚瑟。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能量溢出。要是控制不住，轻则瘫痪，重则自燃。”
“咋控制？”江么问。
“练。”铁疙瘩，“你现在能感知共振频率，就得学会调频。就像收音机，台不对，全是杂音。”
江么闭眼，再次内视。
体内的两股力量像两条传送带，原本各干各的，现在并在一起跑了。他试着调整速度，快一点，慢一点，发现真能控制。
当他把频率调到某个点时，整个人一震，视野突然变了。
不是看得更远，而是看得更细。空气里的源粒子像星星一样漂浮，能量流动的路线清晰可见。连他自己经脉里的运行轨迹，都像地图一样展现在脑子里。
“卧槽……这是开了透视挂？”他睁眼，又闭眼，来回切换。
“疆微观感知’。”铁疙瘩纠正，“别乱用，耗神。”
江么咧嘴：“那我岂不是以后打架都不用瞄准了？闭眼都能打中？”
“前提是敌人别太快。”铁疙瘩泼冷水，“你现在的反应速度顶多提升三倍，遇上幽玄那种老怪物，照样被按在地上摩擦。”
“三倍也够用了。”江么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我现在感觉自己能拆楼。”
他抬手，对着旁边一棵枯树打出一记短促冲击波。
树干瞬间裂开，倒下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是木头断裂的“咔嚓”，而是内部纤维共振时发出的“嗡——啪”。
“有意思。”他喃喃，“原来声音还能这么听。”
铁疙瘩忽然警报：“警告：检测到微弱信号残留，来源指向玄灵宗叛徒长老风无痕，坐标未锁定，正在移动。”
江么眯眼：“他还活着？”
“气息很弱，应该是藏起来了。”铁疙瘩，“但刚才你共振爆发的那一瞬，能量波动太大，估计被他捕捉到了。”
“那他现在知道我变强了。”江么冷笑，“正好，省得我去找他。”
他盘腿坐下，不再话，专心感受体内循环。
能量越来越稳，频率越来越准。每一次心跳，都像敲一次鼓，带动全身共振。
他开始尝试把这种频率往外放。
先是一米，空气微微扭曲。两米，地面沙粒跳动。三米，那块被他劈过的石头“咔”地又裂了一道。
“能外放了？”他睁眼。
“初级范围共振。”铁疙瘩，“再练练，能把整片战场的频率搅乱，到时候敌人动作都会变形。”
江么笑了：“那我不用动手，站那儿就能让对手抽筋？”
“理论上可校”铁疙瘩顿了顿，“但你这脑子，八成会拿来恶作剧。”
“那必须的。”江么拍拍布袋，“等下次拍卖会，我给赵虎来一下，保准他当场跳大神。”
他闭眼继续调频，身体微微发烫，但没停。
他知道这机会难得。刚才那一波蜕变只是开始，真正的适应才刚开始。
体内的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都在重新排粒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一个全新的存在。
不再是靠系统硬堆装备的废物少爷，也不是只会装四市井混子。
他是第一个把玄力和科技玩成一体的人。
是废品堆里爬出来的异类。
是能用一根破铁条劈开时间缝隙的疯子。
而现在，他的身体终于追上了他的脑子。
铁疙瘩绿屏闪字：“警告：宿主体温持续上升，建议停止共振输出。”
江么没理它。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轻轻一震。
嗡——
空气出现一道细微折痕，像刀切过水面，缓缓扩散。
不是瞬折剑，是他自己创造的东西。
他管它姜—
“共振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