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各自在单位食堂吃好晚饭再回来。这样能解决几。
再有几，我们出去吃，改善伙食。
剩下的……能不能去爸妈家蹭几顿？”
她越越觉得这方案完美：“你看，这样既营养均衡，又完全避免了洗碗环节！怎么样？”
周景澄被她这精打细算的样子逗笑了，手指在她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点头：
“可以。”
陈佳怡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眼睛都亮了一下。
就在这时，周景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指的动作停住，看着她，
“洗碗不是问题了。那我洗澡怎么办？
你要14不能碰水。难道……14不洗澡？”
他眼神里除了恰到好处的为难，还藏着点跃跃欲试的火花，几乎要从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下溢出来。
他想陈佳怡帮他洗澡，但这念头太露(●●)骨，他不出口。
他只能把问题抛出去，盼着她能心有灵犀，然后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陈佳怡闻言，躺在沙发上的身体没动，只是斜眼瞥了他一下。
那眼神，跟她们医院的ct机似的，把他那点心思扫描得清清楚楚。
她没接话，把脚收回，撑起身，
“等着。”
她丢下这两个字，走回了卧室。
周景澄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心里那份关于前期调研的一些内容的落实，似乎又找到了推进的契机，步子可以迈大一些。
没过一会儿，陈佳怡就拿着刚才回家时拎的那个塑料袋走了出来。
她重新坐回他身边，从袋子里掏出几样东西，一一摆在茶几上，
独立包装的防水敷贴、无菌纱布、医用胶带，还有一瓶酒精棉球。
“喏。”她把东西递到他面前。
周景澄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这是……？”
“防水敷贴。”
陈佳怡重新盘起腿，开始拆包装给他做示范，
“洗澡前，先把纱布揭了，再用这个贴牢牢贴住，边缘按紧。”
她拿起一片，在自己手心上比划了一下，
“贴好了，正常冲澡，别故意对着冲太久，一般不会进水。”
她演示完，把拆开的那片塞回他手里，其余的推到他面前。
“看清楚了吧？以后洗澡前自己贴好就校”
周景澄捏着那片敷料，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她。
他刚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确实闪过一些不足为外壤的念头。
最不济，她至少会搭把手吧？
或者，这第一次总得亲自指导一下？
那他就能顺理成章……
可现在，她用实际行动给了他一个清晰专业，且完全自理的方案。
所有刚刚冒头的坏心思，都被这几片功能明确的敷贴给精准堵了回去，严丝合缝。
他捏着敷贴，半晌，才低低“哦”了一声，闷闷的。
陈佳怡没留意他这点微妙的变化，或者注意到了也懒得理会。
她打了个哈欠，身体一歪，再次瘫进沙发里。
他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办法总比困难多。
……
周景澄在客厅里发呆了一会儿，听着浴室里传来陈佳怡洗漱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径自回了卧室。
他这才起身，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空气里还氤氲着她刚才沐浴后的温热湿气，带着点清新的沐浴露香味。
周景澄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纱布，估摸着陈佳怡应该已经躺下了，才提高声音朝门外喊，
“陈佳怡——”
“陈医生，我准备洗澡了。
这个……防水敷贴，怎么弄啊~~~？
手上的纱布要揭掉吗？我忘了——
请专家现场指导一下！！！”
声音里带着点病人特有的理直气壮和茫然。
主卧里，刚钻进被窝找到个舒服姿势准备刷会儿手机的陈佳怡，
听到这声呼唤，动作一顿，
她绝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即生无可恋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
“周景澄你真的是……”后半句含糊在枕头里，
内心疯狂吐槽完毕，她还是认命地掀开被子，一脸服聊表情走向浴室。
算了，跟周景澄之间，
就算有矛盾，也上升不到医患纠纷的高度，
顶多算是……人民内部矛盾。
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毕竟他是周主任，
周主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推开浴室门，周景澄已经脱掉了上衣，站在那里，见她进来。
“请问周主任又有什么新指示？”
周景澄看着她，晃了晃自己贴着纱布的右手，眼神里带着点真实的困惑和无辜：
“这个怎么弄？这原配的纱布，是去是留？你刚没。”
没吗？
第一句就是先把纱布揭了！
澡还没洗，脑子先进水了？
陈佳怡没话，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防水敷贴。
顺手啪一声把马桶盖翻下来，
“坐下。”
陈佳怡一把抓过他的右手腕，语气没什么波澜：
“手心朝上，打开。”
周景澄规规矩矩坐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专家门诊”的特需待遇。
在浴室的密闭空间里，享受陈医生的一对一服务，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虽然，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地方脑子里都是其他的，特容易歪楼，想入非非。
陈佳怡俯身，抓过他的手腕，利索地解开纱布。
周景澄之前在医院和换药时，光顾着看她的脸，根本没仔细瞧过自己的手心。
此刻，切口和黑线暴露在眼前。
“这就是……传中的，漂亮蝴蝶结？”周景澄仔细端详后发出疑问。
陈佳怡眼皮都没抬，一边检查着切口有无渗出，一边回答，
“是的。怎么了？”
“可我……没看到蝴蝶结啊。据我观察，这似乎符合普通缝合线的特征……”
陈佳怡抬起眼，目光清澈，眼神里全是纯粹的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周主任~~你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蝴蝶结，好看不好看？”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这叫周主任的蝴蝶结。
我特意从皇帝的新衣上，拆了几根最上等的线，采用了最新的视觉隐身技术。
你看不见，明你的审美觉悟还有待提升。”
周景澄：“……”
周景澄被这突如其来的技术壁垒噎了一下，竟一时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