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片死寂，但有些饶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墨宁轩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
“看来，总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忽然抬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把他给我拉上来！”
两名墨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将那壮汉架了出来。
壮汉剧烈挣扎，嘶吼道：“凭什么抓我！老子没杀过人！”
墨宁轩冷笑一声。
“没杀过？三年前，张家口，你为了半袋粮食砍死了一家四口，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对不对？”
壮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这件事是他做的，但当时只有他一人在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你！”墨宁轩又指向另一人，“上个月，王庄的李家闺女是不是被你和另外两个人糟蹋后投了井？”
那人“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墨宁轩不再多言，接连又点出了十几个饶名字，并将他们犯下的最丑恶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当众了出来。
每一件都得清清楚楚，时间、地点，分毫不差。
这一下，效果远比任何威胁都要震撼。
台下的俘虏们彻底炸开了锅。
“神仙……他是神仙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爷开眼了！”
在他们看来，墨宁轩这简直就是神明附体，能洞察人心、明辨是非！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恶徒，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我认罪！我认罪！求给个痛快！”
一个匪首再也撑不住，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跪在台前磕头如捣蒜。
有邻一个，就有第二个。
片刻之间，陆陆续续走出来七十多个人。
这些人，正是墨清楠精神扫描中标示出的最穷凶极恶、无法改造的一批。
墨宁轩看着这些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很好，你们还算有几分骨气。”
他转向墨怀鑫，声音冷酷。
“怀鑫，行刑！”
墨怀鑫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看着台下那七十多个面如死灰的匪徒，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中充满仇恨的谷民，握着刀柄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杀降，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殷素在一旁低声道：“鑫哥儿，这是你必须走的路。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墨怀鑫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墨卫，想起了他们临死前不甘的眼神。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斩！”
……
血，染红了谷口的土地。
七十多颗头颅落地，极大地威慑了剩下六百多名俘虏。
也让落雁谷的百姓第一次见识到了墨家铁血的手腕。
处理完这批人，墨宁轩走下高台，来到剩下的俘虏面前。
“你们的罪当诛。但上有好生之德，我墨家也愿给你们一条生路。”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匪，而是我落雁谷的……苦役！”
“你们将修路、开矿、伐木、屯田，用你们的汗水来洗刷你们身上的罪孽！”
“三年！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干满三年，表现良好者可恢复自由之身，甚至可入我落雁谷之户籍，成为真正的谷民！”
“若有偷奸耍滑、企图逃跑、心怀不轨者……”
墨宁轩指了指旁边一排血淋淋的头颅。
“他们，就是下场！”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他话锋一转。
“不愿为奴者，现在可以站出来。我墨家不强人所难，会发给你三的干粮、一把柴刀，任你离去。从此与我落雁谷再无瓜葛。但若日后让我在山中再见到你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有活路！
而且，不是一辈子为奴，只要干满三年就有机会重获新生！
这对于已经绝望的他们来，不啻于之音。
几乎没有人犹豫。
“我愿意！我愿意当苦役！”
“谢墨先生不杀之恩！”
呼啦啦一下，所有人都叩拜了下去，山呼海啸。
有几个刺头自视甚高，不愿受此屈辱，选择了拿干粮离开。
墨宁轩也并未阻拦。只是在他们转身离去时，墨清楠的精神印记已经悄无声息地烙在了他们身上。
这些人将成为最好的鱼饵，去探一探这片深山里还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一场足以颠覆落雁谷的危机，被墨宁轩用雷霆手段化解于无形。
不仅如此，他还凭空多出了六百多个廉价劳动力。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场公开审判和纳降，他在所有谷民和降卒心中立起了一面旗帜。
一面写着“墨”字、赏罚分明、威严与仁德并存的大旗。
傍晚时分，墨怀鑫独自坐在山崖边，擦拭着他那把沾了血的刀。
他杀人了。
不是在混乱的战场上，而是亲手下令，斩杀了七十多个已经投降的俘虏。
尽管知道那些人罪有应得，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依然萦绕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
殷素走到了他的身后。
“在想什么？”
墨怀鑫没有回头。
“祖母，我是不是很冷血？”
殷素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远方的落日。
“你斩的是恶，护的是善。这不是冷血，是担当。”
“一个合格的领袖，手上必须同时握着剑与犁。剑，用以斩除荆棘，护卫家园；犁，用以开垦土地，滋养万民。”
“今日，你父亲让你握住了剑。”
殷素的语气很平静。
“等你什么时候能坦然地看待这把剑上的血，你就真正长大了。”
墨怀鑫沉默了许久，然后，他收起炼，站起身。
“祖母，我明白了。”
他的脸上稚气褪去了许多，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就在这时，一名墨卫匆匆跑来。
“少主！主上让您过去！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发现了大家伙！”
墨怀鑫精神一振。
“大家伙？”
当他跟着墨卫来到谷中最大的那片空地上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
三十架通体由坚铁和硬木打造的巨型弩床，狰狞地排成一粒
每一架都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操控，那粗如儿臂的弩箭，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破山弩……”
墨怀鑫喃喃自语。
这就是蝎子王准备用来轰开谷口的重器！
如今它们成了落雁谷的战利品！
有了这些东西，落雁谷的防御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除了破山弩，还有堆积如山的兵器铠甲、近千匹神骏的战马，以及从柳无踪帅帐中搜出的几大箱金银珠宝。
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的巨额财富。
谷民们围在周围，发出阵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