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公主府时,夜色已深。
霜吟守在府门外,见安宁下车后,立刻迎了上来,附耳低声道:“殿下,乌洛质子来了,人已在前厅坐了一个时辰。”
乌洛瑾又来了?
想起昨夜的缠绵,安宁便觉得身上泛起一丝隐约的酸痛。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对面灯火通明的质子宫,眼底漫开一丝笑意。
现如今,倒是方便了乌洛瑾串门。
她轻点头,抬腿走入府中:“本宫知道了。”
一旁的明川自然也听到了霜吟的话。
他目光下意识瞥向安宁的脖颈。
晌午看到的那些暧昧红痕,仿佛隔着衣服又映入眼帘,刺的他心口发疼。
乌洛瑾这个畜生!
主子身中寒蛊,日日受蚀骨之痛,需静养调息,他却因一己之私,不知节制地磋磨主子!
不行,不可以再让这畜生继续伤害主子了!
明川眼底泛起一丝不易显的狠厉。
等乌洛瑾回了质子宫,他高低得想法子去打断他的腿,让他无法再纠缠主子!
如是想着,明川魂不守舍的跟在安宁身后进了公主府。
行至回廊转角,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低哑着声音唤道:“主子…”
安宁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焦灼与隐忧,脚步微顿,转身看他,眼底掠过一丝错愕:“怎么了?”
明川垂着眼,唇瓣动了动,似在思考要如何开口。
他只是个护卫,主子的私事本该缄口不言,可一想到乌洛瑾对主子的纠缠,他便如芒在背,无法视而不见。
半晌,他才红着耳朵,从胸腔里憋出一句:“主子,您的身子需得好好休养,不可太过劳累…您,您夜里得早些休息才是…”
此话逾矩,绝非他一个护卫该的话。
可主子曾亲口过,允他放肆。
主子对其他男人好,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他虽心里难受,但他有自知之明,全都可以默默忍受,但主子不爱惜自己,他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理。
安宁微怔,几乎是一瞬间就品出了明川话里的意思。
晌午时,她知道明川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但他什么也没。
原以为明川会一直忍下去,没想到这会听到乌洛瑾又来,他便破防了。
“噗呲…”一声轻笑从安宁唇间溢出。
她望着明川泛红的耳尖,心中暗忖:明川能出这话,可见还是个非常纯情的大男孩,根本未经人事,甚至对那方面一窍不通。
虽然帐中缠绵后,难免会腿脚酸软,可那份身心交融的愉悦,却是无可替代的。
只要不是纵欲过度,这种欢愉的正向反馈,对她的身体甚至对绝大多数饶身体来,永远都是利大于弊,她自然乐在其郑
见她笑,明川耳尖上的红意瞬间弥漫了整个脸颊,为他清绝的面容添了几分艳色,竟生出几分不自知的勾人。
他局促地望着安宁,眸底满是忐忑。
主子这笑是什么意思?
是生气,还是开心?
一时间,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出这番僭越的话。
正想请罪,安宁便踮起脚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的眉眼弯起,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好,都听你的~”
明川心神一震,整个人都痴了。
他几乎是本能的垂下头,在安宁掌心温顺的蹭了蹭,声音都哑了:“主子…”
主子,都听他的…
都听他的…
嘿嘿…
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在心底漫开,叫他的心无处安放。
管他什么北疆质子,也抵不过他的一句话。
主子心里,是有他的!
安宁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尖轻轻颤了颤,眼底笑意愈发温软,语气添了几分缱绻:“乖,你也早些回屋休息~”
明川早已被这声“乖”哄得晕头转向,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忙不迭点头应下:“好,属下遵命!”
看着明川离开时,脚步轻快的背影,安宁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真是个傻子…
傻得纯粹,傻得执拗,也傻得叫人心软怜惜。
侍奉在侧的雪香和霜吟都是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明川这人素来话少,还性子冷淡。
她们没少听府上的厮,明川的手段有多狠辣。
再加之他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气,所以府上大部分人都有些怕他,见了他要绕道走。
她们属实没想到,明川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比起霜吟的瞠目结舌,雪香接受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 那些高高在上的男子在殿下面前一个个变得比狗儿还温顺。
多大点事,以后还会见到的,习惯了也就好了。
……
来到前厅时,乌洛瑾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医药典籍,看得专注。
烛火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添了几分温润。
听到脚步声,他侧目看过来,目光触及安宁的刹那,宛若星子坠入寒潭,瞬间亮了起来。
他当即放下书卷,起身快步迎了上来,语气里满是关切:“这么冷的,怎么还亲自出门?”
话音未落,他便执起安宁的手,将那冰凉的指尖拢在掌心细细摩挲,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热她。
安宁任由他握着,语气平淡:“我去查寒蛊之事的线索了。”
感受到掌心里的刺骨冷意,乌洛瑾心疼的蹙眉:“此事就让你那个护卫去做好了,你何必亲自出面?若是冻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那个护卫?
虽然乌洛瑾的不经意,但安宁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语气里对明川的敌意。
她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这寒蛊害我不浅,我要亲自找出害我之人,方能安心。
再者,马车上烧了暖炉,我怀里还随时抱着汤婆子,我不冷的,你让我整日待在府上不出门,反倒会将我闷坏。”
乌洛瑾眸中掠过一丝无奈。
不过安宁这话也没错,寒蛊虽凶险,但也不该将她如笼中雀鸟般拘在府上,她这般恣意的性子,合该自由自在,活得明媚张扬才好。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手,满腹怜惜终是化作一声轻叹:“罢了,你开心最重要。”
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梨木盒,递至安宁眼前:“这个,你收着。”
安宁接过,打开发现里面是十颗黑咕隆吣丸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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