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夕阳将空染成一片橘红时,抵达了栖云寺的山脚下。
栖云寺坐落于临江府城以东约十里的栖霞山上,位置确实清幽。远望山峦叠翠,一条石阶蜿蜒而上,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风景绝佳,是个静心修行的好去处。
此刻,不知是晚了,还是受那件事的影响,山门前冷清得只闻鸟鸣,不见香客。
两人拾级而上,走进寺门。寺院规模不大,青砖灰瓦,透着一股年深日久的古朴。几座主要殿宇依山而建,飞檐翘角在夕阳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耸立在寺院最后方、高出其他建筑一大截的那座佛塔——栖云塔。塔身共七级,砖石结构,看得出历经风霜,塔尖直指苍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一个沙弥正拿着比他还高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落叶。见到生人进来,拾得停下动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色已晚,本寺即将闭门,不知有何贵干?”
满赶紧上前,温和的笑道:“师父,我们路过宝刹,听闻寺中栖云塔乃是唐代古物,心生向往,想参观一番,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一听‘栖云塔’三个字,拾得的脸顿时绷紧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塔……塔不能上去!师父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那塔!”
“师父,我们只是远观即可,并不上去。还请通禀一下寺内管事的师父。”
拾得还想拒绝,抬眼与顾溥眼神撞了个正着,怯怯的回了句:“施主稍等”,扔下扫帚,一溜烟跑进了后院。
满好奇的转身:“公子,你怎么他了,师父被你吓跑了?”
顾溥也很是无奈:“我连嘴都没张?!”
不多时,一位身着褐色僧衣、面色严肃的中年僧人走了出来。浓眉大眼,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管事儿的。
“二位施主?!”了悟上前,目光扫过,不客气道:“栖云塔近日不便对外开放,请回吧。”
“师父,我们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
了悟不等满完,打断道,
“塔是佛门清净地,更是古迹,岂容随意参观?更何况……”
他话到一半,硬生生刹住,挥挥手开始赶人:“快走快走!再不走,黑了山路不好走!快走!”
满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这人怎么这样!
顾溥眉头微蹙,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神枢营的腰牌:“本官并非寻常香客,前来查案。还请师父行个方便。”
余晖打在腰牌上,上面的狴犴路清晰可见。
了悟一愣,凑近身子细看,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神枢营的官爷,京城来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原……原来是大人驾到!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恕罪!恕罪!”,赶紧朝呆愣一旁的沙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方丈大师!”
“哦!”转身就朝院内跑去。
了悟这才战战兢兢地对顾溥道:“大人恕罪,实在是……实在是栖云塔出事之后,官府有令,闲杂热一律不得靠近,僧也是不得已……大人快请里面奉茶,方丈马上就到。”
顾溥收回腰牌:“茶就不必了。劳烦请方丈来此话即可。”
“是是是!”了悟连声应着,恭敬站在一旁,再不敢有半分怠慢。
满站一旁心里嘀咕:这有身份和没身份就是不一样,连查案都是差地别。所以呀,老百姓要翻案得多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