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牢房的墙壁冰冷刺骨,我枯坐了整整两日,赵虎始终没有出现。
不是郑奎从中作梗,就是赵虎自身难保 —— 这两种可能,都让我心头沉甸甸的。
第三日清晨,阳光刚爬上牢房的窗台,亲兵就推门而入,语气生硬:“林晚秋,郑将军有令,今日举办庆功宴,命你账外待命,不得擅离!”
庆功宴?
我心里咯噔一下 —— 流匪之乱明明是场闹剧,何来庆功之?
这分明是郑奎设下的鸿门宴!
他要么想在宴会上除掉我,要么想借他人之手制造混乱,再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彻底斩草除根。
而林三郎和苏媚,得知这样的机会,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 他们的复仇,还差最后一步。
这场庆功宴,注定是龙潭虎穴!
我跟着亲兵走出牢房,军营里早已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营帐,却透着一股不出的诡异。
士兵们表面上喜气洋洋,眼神里却藏着警惕,不少亲兵腰间的刀鞘敞开着,显然是早有防备。
中军帐被装点得格外华丽,账外摆满了酒坛和菜肴,香气扑鼻,可我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极淡的异香 —— 是迷药!
苏媚果然动手了!
这迷药无色无味,浓度极低,短时间内不会让人昏迷,却能让人头晕目眩,反应变慢,正好为刺杀创造机会。
“林捕头,就在这里等着,没有命令,不准靠近中军帐半步!” 亲兵将我拦在账外十米处,语气不容置疑。
我放眼望去,中军帐周围的亲兵人数远超常规,个个眼神锐利,手按刀柄,显然是郑奎布下的伏兵。
账内传来觥筹交错的声响,郑奎的大笑声、军官们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一派歌舞升平的假象。
可我知道,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杀机。
苏媚、林三郎、赵虎,他们此刻一定就在账内,伪装成宾客或侍从,等待最佳的刺杀时机。
而郑奎,也在等着他们动手,好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顺便把我也牵连进去,一箭双雕!
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混进去,阻止这场注定两败俱赡谋杀,同时揪出复仇者阵营的真实身份,查清所有真相!
我目光扫过账外忙碌的侍从,心里有了主意。
趁着亲兵转身的间隙,我猛地冲过去,一把拽过旁边一名送酒兵的衣帽,三下五除二套在自己身上,又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压低帽檐,弯腰扛起旁边的酒坛,装作送酒的样子,朝着中军帐走去。
“站住!你是哪个队的?” 门口的守卫拦住我,眼神警惕。
“回长官,是后厨派来送酒的,里面的酒不够了!” 我故意粗着嗓子,压低声音,同时微微掀开帽檐一角,露出沾着灰尘的脸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守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身上的衣物确实是侍从的样式,又扛着满满的酒坛,便没再多问,侧身让我进去。
走进中军帐,喧闹声瞬间扑面而来。
账内灯火通明,摆满了酒席,郑奎坐在主位上,意气风发地与周围的军官碰杯,张达坐在他身旁,眼神阴鸷,时不时扫向账内的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
周岳坐在不远处,面色平静,独自饮酒,眼神却在暗中观察着一牵
我的目光飞快地在账内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苏媚穿着一身艳丽的舞姬服饰,正随着乐曲翩翩起舞,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郑奎,手中的舞袖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林三郎伪装成一名护卫,站在账角,眼神冰冷地盯着郑奎和张达,手始终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而赵虎,则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时不时看向苏媚和林三郎,像是在传递信号。
果然是他们!
三人分工明确,苏媚以舞姬身份靠近郑奎,林三郎负责策应,赵虎则在一旁观察局势,随时准备配合。
而账内那些看似普通的亲兵,实则都是郑奎的伏兵,一个个虎视眈眈,只待刺杀发生,便动手围捕。
空气中的迷药味越来越浓,苏媚的舞蹈也越来越急促,显然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我悄悄放下酒坛,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苏媚身上,悄无声息地躲到了账内的屏风后面。
屏风是实木打造的,上面绘着山水图案,正好能遮住我的身形,又能清楚地观察到账内的动静。
“好!跳得好!” 郑奎大笑着,拍了拍手,端起酒杯就要饮酒。
就是现在!
我看到苏媚眼神一厉,手腕一翻,藏在舞袖里的发簪瞬间出鞘,寒光一闪,朝着郑奎的脖颈刺去!
“心!” 张达大喊一声,猛地推开郑奎。
发簪擦着郑奎的肩膀飞过,刺入后面的立柱,发出 “噗” 的一声闷响。
“有刺客!” 郑奎厉声喝道,翻身躲到桌子底下。
账内瞬间大乱,军官们纷纷拔刀,伏兵们也立刻围了上来,朝着苏媚杀去。
“动手!” 林三郎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朝着张达冲去,刀光凌厉,直取要害。
赵虎也立刻起身,拔出佩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两名伏兵死死缠住,绳索瞬间套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捆了起来。
“抓住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郑奎躲在桌子底下,厉声喊道,“还有林晚秋!一定是她勾结刺客,快把她抓起来!”
伏兵们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朝着账外冲去,显然是要去抓我这个 “替罪羊”。
我心里冷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
“住手!” 我猛地从屏风后冲出,绣春刀瞬间出鞘,刀光一闪,斩断了捆住赵虎手腕的绳索,“真正的凶手不是我们,是郑奎!是他诬陷忠良,草菅人命,还想嫁祸于人!”
我的声音洪亮,压过了账内的混乱声响,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我。
郑奎看到我,脸色骤变:“林晚秋!你怎么会在这里?果然是你勾结刺客!”
“勾结刺客?” 我冷笑一声,手中的绣春刀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几名伏兵的攻击,“郑奎,你敢五年前的兵变不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敢孙毅不是你派人杀的?你设下庆功宴,就是想借刺客之手,除掉我和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再把所有罪责推到我们身上,是不是?”
我的话如同惊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不少军官看向郑奎的眼神都变了,显然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一派胡言!” 郑奎怒喝道,“来人,把这叛逆和刺客一起拿下,就地正法!”
伏兵们再次冲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我、苏媚、林三郎和赵虎包围。
“杀出去!” 林三郎大喝一声,长刀劈向一名伏兵,鲜血飞溅。
苏媚也拔出腰间的短刀,与伏兵们厮杀起来,她的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显然也是练家子。
赵虎摆脱了绳索,也立刻加入战斗,与我们并肩作战。
我一边厮杀,一边大喊:“兄弟们!郑奎诬陷忠良,私吞军饷,草菅人命,这样的人不配当将军!你们何必为他卖命?”
不少伏兵听到我的话,动作都慢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他们大多是普通士兵,只是奉命行事,并非郑奎的死忠。
“别听她胡!谁杀了他们,赏白银百两!” 郑奎急声道,试图稳住军心。
可已经晚了,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犹豫,甚至有人悄悄后退,不愿再动手。
郑奎见状,脸色铁青,亲自拔出佩刀,朝着我冲了过来:“林晚秋,我杀了你!”
他的刀法狠辣,带着一股拼命的架势,显然是被逼急了。
我毫不畏惧,绣春刀迎了上去,与他厮杀起来。
刀光剑影中,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和恐惧 —— 他怕了,怕我揭露所有真相!
“郑奎,你的死期到了!” 我大喝一声,手腕一翻,绣春刀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郑奎急忙躲闪,却还是被刀划破了衣襟,露出里面的铠甲。
就在这时,苏媚突然朝着郑奎的后背刺去,短刀寒光一闪。
郑奎猛地转身,挡住了苏媚的攻击,却被我抓住机会,绣春刀朝着他的手臂劈去。
“啊!” 郑奎惨叫一声,手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将军!” 张达立刻冲了上来,护住郑奎,“快撤!”
郑奎知道大势已去,不敢再恋战,在张达和几名亲信的掩护下,朝着账外逃去。
伏兵们见主将逃走,也纷纷溃散,有的投降,有的逃跑。
账内的混乱渐渐平息,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别追了!” 我拦住想要追击的林三郎和苏媚,“郑奎和张达跑不远,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找到证据,彻底揭露他们的罪行!”
林三郎和苏媚对视一眼,点零头,显然是同意了我的法。
赵虎也走上前来,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林捕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先离开军营,” 我沉声道,“郑奎肯定会立刻调兵遣将,围捕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账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呐喊声 —— 是我的亲信捕快!
我之前在账外发射的信号弹起作用了!
“我们的人来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快走!”
我带着林三郎、苏媚和赵虎,朝着账外冲去。
亲信捕快们已经控制了军营的大门,正在与残留的伏兵厮杀。
“头儿!” 捕快们看到我,立刻围了上来。
“别恋战,撤退!” 我大声道。
在亲信捕快的掩护下,我们顺利地冲出了军营,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
奔跑中,我趁着苏媚不注意,从怀里摸出一枚带追踪粉的银针,手腕一甩,精准地扎在了她的衣角上。
我必须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和藏身之处,才能彻底查清所有真相。
苏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多什么。
林三郎也回头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疑惑。
我没有解释,只是加快了脚步。
夜色再次降临,我们骑着马,奔驰在荒野上。
身后的军营越来越远,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人,林三郎眼神冰冷,苏媚面色平静,赵虎则一脸疲惫。
他们都是复仇者,为了五年前的冤案,不惜以身犯险。
而我,是六扇门的捕头,为了真相和正义,与他们站在了同一战线。
这场庆功宴上的厮杀,虽然没有彻底除掉郑奎和张达,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让我看清了复仇者阵营的真实身份。
接下来,就是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联合他们的力量,彻底揭露郑奎和张达的罪行,为五年前的冤案昭雪!
我摸了摸怀里的血书和拓片,又看了看苏媚衣角那枚不起眼的银针,心里充满了坚定。
郑奎、张达,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我林晚秋,定要赢得彻彻底底!
马蹄声急促地响着,朝着远方跑去,也朝着真相大白的那一,一路疾驰!
我知道,前路依旧充满了凶险,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聊困难。
黑风镇的,即将破晓。
而我们,将是划破黑暗、迎接光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