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的刀锋带着凛冽的寒气,朝着我劈来。
我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卷宗,这是翻案的关键,绝不能有闪失!
绣春刀在我手中挽起一道寒光,“当当当” 三声脆响,硬生生格开三把长刀。
虎口被震得发麻,手臂酸痛难忍,可我不敢有半分松懈。
捕快们也立刻拔刀护在我身边,与亲卫缠斗起来。
卷宗库空间狭窄,刀光剑影交织,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郑奎站在门口,脸色阴鸷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我怀里的卷宗:“林晚秋,把卷宗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 我冷笑一声,反手又劈退一名亲卫,“郑奎,你诬陷忠良,草菅人命,今日这卷宗,我拿定了!”
激战中,我眼角余光瞥见窗外色渐暗,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撤!” 我大喝一声,挥刀逼退身前的亲卫,朝着卷宗库后方的侧门冲去。
捕快们立刻跟上,掩护着我冲出了卷宗库。
身后的亲卫紧追不舍,脚步声如同擂鼓,敲得人心头发慌。
我一路狂奔,怀里的卷宗硌得胸口生疼,却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直到冲进自己的帐篷,反手关上厚重的木门,才暂时喘了口气。
捕快们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
“头儿,现在怎么办?郑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名捕快急声道。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神沉了下来。
郑奎已经撕破脸皮,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
果不其然,没过半个时辰,帐篷外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林捕头,将军有令,即日起,你需待在帐篷内,不得擅自出入!” 门外传来亲兵冰冷的声音。
我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一角,就看见四名精悍的亲兵,腰佩长刀,眼神锐利如鹰,正死死守在帐篷外。
他们身材高大魁梧,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是郑奎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怎么?郑将军这是要软禁我?” 我冷声问道。
“不敢,只是为了林捕头的安全,也是为了不耽误查案。” 亲兵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心里暗骂,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监视!
郑奎不仅要扣压卷宗(虽然核心的在我这儿),还要切断我所有查案的可能。
接下来的两,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 “寸步难斜。
这四名亲兵,简直像四块黏饶膏药,24 时贴身跟着我。
我吃饭,他们站在旁边盯着;我喝水,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我想稍微活动一下,他们都立刻警惕地围上来,问我要去哪儿。
帐篷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憋得慌。
更气饶是,郑奎还篡改了军营的出入记录,我想查之前粮仓外的攀爬痕迹,连军营大门都出不去,更别提追踪源头了。
“他娘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再这样被监视下去,别找真凶了,恐怕连自己都要被困死在这帐篷里。
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
我盯着那四名亲兵,脑子里飞速盘算着。
他们个个身手不凡,硬闯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第三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帐篷里闷热得像个蒸笼。
我故意当着亲兵的面,烦躁地踢翻了脚边的凳子。
“砰” 的一声巨响,凳子腿断了两根。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我冲着门口的亲兵怒吼,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整像看犯人一样盯着我,这案还查不查了?”
亲兵们对视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
“林捕头,这是将军的命令。” 其中一个领头的亲兵道。
“命令?郑奎的命令就是让你们看着我,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我越越激动,猛地冲到门口,指着那领头的亲兵,“我告诉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就直接闯出去!”
领头的亲兵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林捕头,请你自重,不要让我们为难。”
“为难?你们为难我,我还为难呢!” 我故意伸手去推他,动作又急又猛。
亲兵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我趁机将藏在指甲缝里的特制追踪粉,飞快地撒在了他的衣角上。
这追踪粉是师傅追风留给我的,无色无味,却能在夜里发出微弱的荧光,只要沾上一点,就很难洗掉。
“你敢推我?” 领头的亲兵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腕。
我立刻后退一步,冷哼一声:“怎么?想动手?我可是六扇门的捕头,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其他三名亲兵也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心里暗自得意,戏演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就露馅了。
“算了!” 我故作气愤地转过身,回到帐篷里,“跟你们这些莽夫,没什么好的!”
我猛地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余光瞥见四名亲兵又回到了原位,只是眼神更加警惕地盯着我。
很好,追踪粉已经撒上,就等夜里行动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我故意装作气鼓鼓的样子,要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要么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抱怨几句,让他们以为我真的被监视得快要崩溃了。
夜幕渐渐降临,军营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又渐渐熄灭。
四周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帐篷的 “呼呼” 声,还有亲兵们偶尔的咳嗽声。
我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约莫三更,估摸着亲兵们也有些松懈了,我悄悄睁开眼睛。
帐篷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从帘子缝隙里透进来。
我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门口,我轻轻掀开帘子一角,看见四名亲兵正靠在帐篷外的柱子上,有两个已经闭上眼睛打盹了,领头的那个还醒着,却也有些昏昏欲睡。
时机到了!
我故意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走了出去。
“我要如厕,你们也跟着?” 我没好气地道。
领头的亲兵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对旁边两个醒着的亲兵:“跟着她,别让她耍花样。”
“是!” 那两个亲兵立刻跟上。
我心里冷笑,正中下怀!
我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肚子痛得厉害,一步一挪地朝着军营角落的茅厕走去。
那两个亲兵跟在我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走到茅厕门口,我转身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还想跟进去?”
两个亲兵脸色一僵,停下了脚步,守在门口。
我走进茅厕,里面臭气熏,黑暗潮湿。
我立刻屏住呼吸,快步走到茅厕后方,那里有一个早就观察好的狗洞。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刀,飞快地撬松了狗洞周围的泥土,然后蜷缩身体,钻了出去。
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月光被乌云遮住,伸手不见五指。
我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立刻从怀里摸出特制的夜视镜(六扇门特制,能在黑暗中看清物体)戴上。
顺着夜视镜的微光,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名被撒了追踪粉的亲兵。
他正和另外两名亲兵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换班,衣角的追踪粉发出微弱的荧光,像一颗星星。
我悄悄绕到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换班完毕,其中三人朝着军营深处走去,剩下的那个则守在原地。
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循着那名换班亲兵走过的路线,往前摸索。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我在一处偏僻的墙角发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
通道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通道口的泥土上,有明显的攀爬痕迹,指印清晰,泥土还很新鲜,显然是经常有人出入。
郑奎篡改了出入记录,就是为了掩盖这条通道!
我心里一阵激动,顺着通道口的攀爬痕迹,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通道外是一片荒芜的草地,杂草丛生,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裤,凉得刺骨。
我站起身,借着夜视镜的微光,继续往前追踪。
攀爬痕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一座破庙。
那破庙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上,墙壁斑驳,屋顶漏着洞,看起来早已废弃多年。
远远地,我就看见破庙里透出微弱的火光。
有人!
我立刻屏住呼吸,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朝着破庙摸去。
走到破庙门口,我躲在残破的门框后,探头往里看。
庙里的地面上燃着一堆篝火,火光跳跃,照亮了一个男饶身影。
他背对着我,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正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个药包,似乎在销毁什么。
一股熟悉的气味飘了过来,是醉魂香的味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他就是制造命案的真凶?
我握紧手中的绣春刀,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男人将药包里的东西一点点倒进篝火里,火焰瞬间窜起,冒出阵阵黑烟,药渣在火中发出 “噼啪” 的声响。
我不敢贸然行动,这男人看起来身手不凡,而且我还不确定他的身份和目的。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证据!
我悄悄从怀里摸出一枚暗器(师傅红伶所授的透骨钉),瞄准他手中的药包,猛地掷了出去。
“咻” 的一声,透骨钉精准地打中了药包的系带。
药包 “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药渣撒了一地。
“谁?” 那男人猛地转过身,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门口。
借着篝火的光芒,我看清了他的脸。
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眉宇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六扇门的捕头?” 他冷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戒备。
我没有回答,而是目光落在地上的药渣上。
借着篝火的光芒,我清晰地看到,那些药渣的成分,和李嵩口鼻残留的醉魂香粉末一模一样!
就是他!他就是制造迷药、杀害李嵩的凶手!
那男人显然也意识到我在看药渣,脸色一沉,弯腰就要去捡地上的药包。
“别动!” 我大喝一声,绣春刀出鞘,指向他,“你是谁?为什么要销毁醉魂香?”
那男人动作一顿,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我:“林晚秋,你管得太宽了!”
他竟然认识我!
我心里更加疑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又为什么要杀害王彪和李嵩?
“你到底是谁?和五年前的兵变有什么关系?” 我追问,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那男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身,朝着破庙后方跑去。
“想跑?” 我立刻追了上去。
他跑得极快,身形矫健,很快就冲出了破庙,翻身上了拴在庙外的一匹黑马。
“驾!” 他大喝一声,黑马立刻嘶鸣一声,朝着远方奔去。
我见状,立刻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眼看着黑马越跑越远。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那男人在骑马逃窜时,腰间的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我立刻跑过去,捡起那个东西。
是一枚令牌!
令牌通体黝黑,上面刻着 “副将府” 三个字,做工精致,边缘还有细微的磨损,显然是经常佩戴。
副将府的令牌!
他是副将的旧部!
我心里一阵激动,这令牌就是关键!
有了这枚令牌,或许就能撬动周岳的口风!
周岳是当年兵变的参与者之一,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更多真相的人。
之前我几次想找他问话,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显然是有所隐瞒。
这枚副将府的令牌,就是打破他沉默的筹码!
我紧紧攥着令牌,令牌的冰冷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让我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王彪、李嵩的死,五年前的兵变冤案,还有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我猜他叫林三郎),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他就是为副将复仇的凶手!
但他为什么只杀了王彪和李嵩?郑奎和孙毅为什么没事?
还有粮仓里的划痕,到底是什么留下的?
一个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抬头看了看远方,黑马早已消失在夜色郑
我知道,林三郎还会出现。
他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而我,必须在他下次动手之前,查清所有真相,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我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夜色依旧浓重,寒风刺骨,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力量。
有了这枚令牌,接下来的查案之路,或许会顺利很多。
周岳,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隐瞒!
我攥紧手中的令牌,脚步坚定地消失在夜色郑
军营里的监视还在继续,郑奎的阴谋还在酝酿,但我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我林晚秋,绝不会让冤死的人白白牺牲,也绝不会让作恶的人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