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刘忠回到六扇门时,正午的日头正烈,大堂外的石狮子被晒得发烫。我没有立刻提审刘忠,而是让人将他暂时关押,转身走向关押柳氏的牢房 —— 刘忠的供词已经指向柳氏,现在必须趁热打铁,让柳氏坦白与总管的真实关系,才能彻底将矛头对准靖王。
牢房里阴暗潮湿,只有一扇窗透进些许光亮。柳氏坐在稻草堆上,头发散乱,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看到是我,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柳氏,咱们又见面了。” 我在牢房外站定,将手中的遗书和绣帕递到她面前,“这两样东西,你应该认识吧?遗书是你父亲总管写的,绣帕是你亲手绣的,上面的缠枝莲纹样,与总管贴身玉佩的纹样一模一样。现在刘忠已经认罪,你让他协助伪装密室,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柳氏的目光落在遗书和绣帕上,身体明显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熟悉的物件,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手指微微颤抖。我能看出她内心的挣扎 —— 真相就在嘴边,可某种顾虑却让她迟迟不肯开口。
“我…… 我不认识这些东西。” 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在强撑,“这遗书是假的,绣帕也不是我的,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弄错了?” 我冷笑一声,“刘忠你跟他从一起长大,他还你藏在库房里的前朝遗物被总管发现,才不得不伪装密室。你敢这些都是假的?你敢你跟总管没有任何关系?”
柳氏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可她还是咬着牙摇头:“我不认识刘忠,也不知道什么前朝遗物…… 林捕头,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心里清楚,她不是不肯,而是不敢。从刘忠的供词里,我隐约猜到柳氏可能在顾虑某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红伶 —— 红伶是前朝旧人,若被卷入此案,按照朝廷律法,很可能会被满门抄斩。柳氏怕自己坦白后,会连累红伶。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靖王带着侍卫走了过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紫色锦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盯着柳氏:“柳氏,本王听林捕头在审你,特意过来看看。你若是真的被冤枉了,尽管跟本王,本王定会为你做主。”
柳氏看到靖王,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靖王走到牢房门口,看似在安慰柳氏,实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用口型了几个字 —— 我看得真切,那是 “你若敢,我就杀了红伶”!
原来如此!我心里咯噔一下 —— 靖王竟然软禁了红伶,用红伶的安危威胁柳氏!难怪柳氏迟迟不肯坦白,原来她的软肋被靖王牢牢捏在手里。
柳氏显然也明白了靖王的意思,她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眼泪流得更凶了,却还是低下头,声音微弱地:“我…… 我真的不认识总管,这遗书是假的,你们别再逼我了……”
看着柳氏绝望的样子,我心里又气又急 —— 若是让靖王的威胁得逞,柳氏永远不会坦白,总管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昭雪,靖王的阴谋更是会永远被掩盖!
但我早有准备。在来牢房之前,我就料到靖王会用红伶威胁柳氏,所以提前安排师弟带着几名高手,潜伏在红伶被软禁的偏院附近,只要听到信号,就立刻动手解救红伶。现在,正是发出信号的时候。
我不动声色地抬手,对着身边的捕快做了一个细微的手势 —— 那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捕快立刻会意,悄悄退了出去,去给师弟传递消息。
靖王并没有察觉我的动作,他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林捕头,你看,柳氏都不认识总管了,这遗书肯定是假的。我看你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放了柳氏,免得被人你滥用职权,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 我冷冷地看着靖王,“王爷别急着下结论,不如再等等。我刚才让人去偏院接红伶姑娘了,她是柳氏的远房姑姑,不定她能认出这些东西,帮咱们辨明真相。”
靖王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慌乱:“你…… 你派人去接红伶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当然是我自己决定的。” 我故意放慢语速,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红伶姑娘是本案的重要证人,我让她来辨认证据,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王爷不想让真相大白吗?”
靖王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我,却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红伶的声音传了进来:“柳氏,别怕!靖王的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我没事!”
柳氏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只见红伶快步走进来,身上虽然沾了些尘土,却毫发无伤,身后还跟着我的师弟和几名高手。
“红伶姑姑!” 柳氏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眼泪里充满了委屈和 relief。
红伶走到牢房门口,看着柳氏,心疼地:“柳氏,都是姑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靖王的人确实软禁了我,幸好林捕头提前安排人救了我,我才能平安过来。你别再怕了,有林捕头在,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了。你把真相出来吧,让靖王这个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柳氏看着红伶安全的样子,又看了看我坚定的眼神,终于再也忍不住,哭着喊道:“我!我全都告诉你们!总管是我爹!他是我亲生父亲!”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牢房里炸开。靖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指着柳氏,声音颤抖地:“你…… 你胡!你明明是柳国公府的姐,怎么会是总管的女儿?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 柳氏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当年柳国公府满门抄斩,我爹为了保护我,才把我伪装成柳家的姐,带着我逃了出来。后来,我们走散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京城,还成了王府的总管。他一直暗中保护我,可靖王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让我爹监视我,甚至逼我爹在我的饮食里下毒,想让我‘意外’身亡!”
“我爹不忍心伤害我,每次都故意少放药量,可靖王发现后,就威胁我爹,要杀了我。我爹没办法,只能选择自杀,他在遗书上写下了所有真相,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伪装命案,不是想害我爹,而是想掩盖他自杀的真相,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想等机会为我爹报仇!”
柳氏的哭诉声在牢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红伶站在一旁,也忍不住掉眼泪,伸手想要安慰柳氏,却又隔着牢房的栏杆,无能为力。
我看着柳氏,心里满是感慨 —— 她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和委屈,在靖王的威胁下,只能心翼翼地活着,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靖王,为了自己的阴谋,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对父女,简直丧心病狂!
“靖王,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我转向靖王,声音严厉,“柳氏已经坦白了所有真相,你利用总管监视柳氏,逼他下毒,甚至威胁他的性命,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还有什么话好?”
靖王的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却一句话也不出来。他知道,柳氏的坦白,已经将他的阴谋彻底摆在了台面上,再想掩盖,已经不可能了。
“来人!” 我朝着外面喊道,“把靖王拿下!他涉嫌参与总管命案,威胁证人,立刻带回六扇门审问!”
捕快们立刻上前,想要逮捕靖王。可靖王的侍卫却挡在前面,拔出刀,与捕快们对峙起来。
“谁敢动本王?” 靖王色厉内荏地喊道,“本王是皇上的弟弟,你们敢逮捕本王,就是以下犯上,是要杀头的!”
“以下犯上?” 我冷笑一声,“王爷涉嫌命案,威胁证人,已经触犯了律法。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你是皇上的弟弟,也不能例外!你若是再敢反抗,休怪我们不客气!”
完,我拔出腰间的短刀,眼神坚定地看着靖王和他的侍卫。师弟和红伶也站在我身边,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靖王看着我们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虽然拿着刀,却明显有些犹豫的侍卫,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不用你们动手,本王跟你们走。” 靖王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但本王要提醒你们,你们抓了本王,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只知道律法,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过我们。” 我冷冷地,“带走!”
捕快们上前,卸下了靖王的佩剑,将他押了起来。靖王低着头,被捕快们押着往外走,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爷,如今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
柳氏看着靖王被押走,终于忍不住,趴在牢房的栏杆上,失声痛哭起来。红伶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柳氏,别哭了,坏人已经被抓了,你爹的冤屈很快就能昭雪了,你也能好好活下去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 柳氏的坦白,彻底撕开了靖王的阴谋,总管的冤屈也终于有了昭雪的希望。虽然接下来可能还会面临皇上的压力,但我相信,只要有证据在,有律法在,正义就一定不会缺席。
“柳氏,你放心。” 我对柳氏,“我会向刑部明情况,请求从轻发落。你虽然参与了伪装密室,但也是被逼无奈,而且你主动坦白真相,戴罪立功,相信刑部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柳氏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林捕头,谢谢你救了红伶姑姑,谢谢你帮我爹昭雪冤屈……”
“不用谢我。” 我笑了笑,“这是我身为捕快的职责,也是我应该做的。你好好在牢房里待着,等案子结束后,我会安排你和红伶姑姑团聚,让你们过上普通饶生活。”
柳氏点零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的眼泪里,却充满了希望和感激。
我转身走出牢房,阳光依旧刺眼,却让我感到无比温暖。靖王已经被抓,柳氏也坦白了真相,总管的命案终于有了重大突破。虽然接下来的路可能还会有很多困难,但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让所有的真相大白于下,让所有的坏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走,回大堂!” 我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而有力,“咱们现在就提审靖王,让他把所有的阴谋都交代出来,为总管,为所有被他迫害的人,讨回公道!”
捕快们跟在我身后,脚步声整齐而坚定。我知道,这场与罪恶的较量,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还没有结束。我会继续走下去,直到所有的真相都被揭开,直到正义得到彻底的伸张 —— 因为我是林晚秋,是六扇门的捕头,是正义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