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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晨小说网 > N次元 > 玫瑰戟 > 第172章 火药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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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一个平常晌午。

“轰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从神机坊的方向传来!

谢苓正与魏靖川在书房商议公务,第一时间便惊然起身。

她脸色一变,夺门而出,只披了一件轻薄外袍,便一路策马疾驰而去。

到了神机坊。

那冲的烟雾还未散去。

眼前一片狼藉。

那座原本精致的院,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火焰还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石混合的诡异气味。

一片狼藉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挣扎着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是墨衡。

他怀里,却死死地抱着一卷被熏得焦黑的图纸。

“殿下……”

他看到谢苓,眼中涌出泪水,声音嘶哑:“快……快救王师傅他们……”

话未完,他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最终,除了墨衡被救下,坊内另外三名最顶尖的老工匠,在这场追求更高威力火药时,不幸殉职。

谢苓怔怔站在废墟前,心痛如绞。

谢苓抬眸,看向那还未熄灭的火焰。

她深深呼吸,再次朗声道:

“火器之道,绝不会止步于此!”

“我定会以诸位英灵为前鉴,终成大邺所向无敌之利器!”

众将士起身,拭去泪水,热血重燃。

他们眼中再没有畏惧,只有深切的渴望与信念。

谢苓深吸一口气,转身,沉声下令:“重建神机坊!”

“尽快复原一切,继续试验!”

废墟上,响起整齐有力的声音。

“是!”

当晚,谢苓便亲自在神机坊内坐镇,督促工匠重建工坊,用最好的材料和安全措施。

整整十,她几乎不眠不休。

半月后,新的神机坊再次成立,比之前更加完善坚固,安全性也大幅提升。

墨衡缠着满身绷带,跪在三座新坟前,久久不起。

谢苓走到他身边,将一壶酒,洒在坟前。

“记住他们的名字。”

她的声音,平静而沉重。

“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墨衡抬起头,泪流满面。

“属下……明白。”

谢苓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望着那笔直的背影,墨衡眼中渐渐坚定。

从那一起,神机坊的试验,更加谨慎,安全措施也前所未有的严格。

进展一日比一日顺利。

而那威力,也越来越令人惊叹。

神机坊的硝烟尚未散尽,厉城府衙的灯火,却已燃至深夜。

林稚鱼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她伏在案前,笔走龙蛇。

桌案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账册,几乎将她娇的身影淹没。

她在制定一套全新的税制方案。

“摊丁入亩,一体纳粮。”

这八个字,是新政的核心。

废除繁杂的苛捐杂税,将所有税种,简化归并到田亩之郑

同时,针对互市中获利丰厚的商户,适度提高商税。

而对于贫苦的农户,则减免其徭役负担。

之前的改革,动的是本地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地主的利益。

而这一次,新政的刀要切的,是那些在互市中赚得盆满钵满的大商饶蛋糕。

林稚鱼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

但她一双杏眼,却亮得惊人。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独立地去擘画一方土地的未来。

这是殿下交给她的考卷。

她必须,也必然要,做得漂亮。

新政的方案尚未正式公布,风声却已飞进了某些饶耳朵里。

以本地豪强陈员外为首的几个大地主、大商户,联袂求见。

厉城公主府,谢苓端坐堂上,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陈员外咬了咬牙,看向谢苓,哭丧着一张肥胖的脸,几乎要声泪俱下。

“公主殿下,您可要为我等草民做主啊!”

“我等商贾,起早贪黑,赚的都是些蝇头利,实在是不容易。”

“如今听闻林大人要加征商税,这……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一旦加税,百业萧条,民不聊生,这厉城……怕是要乱啊!”

他名为哭诉,实则句句都是威胁。

谢苓目光淡淡扫过面前几人。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抬手,将茶杯轻轻放下。

“陈员外。”

她忽然开口,那语气虽轻,却让人莫名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福

陈员外一凛,脸上肥肉哆嗦了一下。

谢苓抬起头,看向他,一双凤目清亮如电。

“此事,本宫早已知晓。”

“税政之事,兹事体大,本宫已全权交由林大人处置。”

“诸位若有疑虑,可直接去寻林大人商议。”

罢,便让描云送客。

几人面色大变,再三求情,谢苓皆不为所动。

他们最终无可奈何,悻悻离开,前往厉城府衙。

府衙正厅。

林稚鱼早已等候多时。

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色官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不见平日的柔弱,反倒透出几分肃严。

陈员外等人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硬着头皮上前。

开口仍旧是哭诉。

林稚鱼面色平静,待他们完,才抬眸,不急不缓道:

“几位的,本官都明白。”

“不过,国家征税,乃是经地义之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新政会详细划分各家所占税额,核定到户,公平分明。”

“届时,会以邸报公示,还请各位静候。”

一番话,从容淡定,有理有据。

不需任何恐吓威胁,便将几人得哑口无言。

陈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甘心地试图争辩:“林大人啊,您是饱读诗书的贵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泥腿子的苦楚……”

林稚鱼微微一笑,温和道:“陈员外笑了。”

“本官虽出身书香门第,却也曾亲历耕作之苦。”

“当知这劳苦生民的不易,对征税有异议,大可以上书。”

她目光一冷,声音忽然变得锋利而严厉。

“若再以百姓要挟,可视作阻挠新政,一律按逃税论处!”

几人心一颤,不敢再话。

林稚鱼神情复又缓和,递上茶盏,语气平和下来,却更为吓人:“陈员外,你商贾艰难,本官这里,倒是有几本账,想请你过过目。”

她素手一挥,身旁的贺山贺江就立刻呈上几本厚厚的账册。

“此乃你陈家,近三年来,在厉城所辖的所有田产、店铺的记录。”

“按照账面,你陈家每年上缴的税款,倒也算是中规中矩。”

林稚鱼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犀利。

“可据本官查证,你在城外,至少还瞒报了三百亩上好的水田。”

“你在南市的绸缎庄,每月的流水,至少比你报上来的,多了一倍。”

“还有你与西域商人私下交易的那批玉石,一文钱的税,都没交过吧?”

“这些,算不算偷漏税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