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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外面有卖糖葫芦的。”

“什么糖葫芦?”回过神来她才看到外面,那玩意她才不喜欢吃,酸的要死,可是看阿镜这语气,妥妥的把她当孩子了,算了,满足他一回吧:“哇,糖葫芦哎。”

要不是看到她眼底掠过的一丝嫌弃,他真的就信了这丫头喜欢吃糖葫芦。

“阿镜,你帮我买来好不好?”

“好的,我这就去。”

阿镜刚走,卞老这边已经结束了,她要早知道是讲赵启承的事,那就不来了,半途没走纯粹是因为李夜听得认真。

卞老还未离开,来了一姑娘,那姑娘生的家碧玉,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手里拿着琵琶,眉宇间带着一股子风尘气息。

一个不认命的卖唱姑娘。

恬恬撇了一眼没搭理,那姑娘刚上台,二就拿着银子上去递给她,隔得远,恬恬这桌听不见对话,但她会唇语。

本来没兴致关心的,但那二有个公子花了一百两想要听她弹春娘怨。

那可是艳曲,虽然恬恬觉得里边最过分的‘妾想赎身跟郎睡’不算什么,不过在这里算是惊世骇俗了。

那姑娘也傲气,死活不愿意唱,什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啥啥啥的。

这边隔得近的那桌听着不乐意了,上前就要争论。

从二的口型知道了那雪青色衣衫少年的身份,左相谢秋的独子,谢明崇,十九岁,也是京都一霸了,家里有权有势,他在京都横行霸道就差没直接强抢民女那么严重了。

谢明崇点了曲子,那姑娘不唱,这气得上前理论,还算是个男人,没有直接动手打那姑娘。

那姑娘名叫冬儿,她虽然没见过,倒也听过一些她的事情,冬儿一家就住在卞老隔壁,冬儿从就受卞老的教导,倒也有几分才气,可才气有了脾气也有了,去年十六岁及笄,有人上门提亲,却因为对方只是卖猪肉的,直接把人侮辱走了,这冬儿瞬间在京都有了名气。

可惜啊,家里有了名气,也招来了祸端,不知得罪了哪方神圣,一夜之间她家人被毒死,只剩下她和年迈的奶奶还活着,这也成了京都的一大悬案,两年了还未破获。

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冬儿又不甘为奴,一手弹得极好的琵琶被万客来掌柜的看中,偶尔在她拮据的时候会来这里卖个唱,她的曲子多是高雅之气,这两年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偶尔遇到难缠的公子哥,万客来掌柜钱广也会为她摆平。

可今日找冬儿麻烦的是谢家公子,钱广急得一头汗,只得劝解冬儿识趣些,唱了就得了,毕竟谢公子也是有头有面的人,今日下不来这个台可不行,唱了也就了事了。

偏偏冬儿傲气,死活不愿意唱。

此时事件有了转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上前呵斥谢明崇这样的行为,斥责他跟流氓地痞没有区别,读书人骂人可就文绉绉了,谢明崇这样的大老粗听不怎么懂,嘴里飙着荤话骂的那书生和冬儿都是面色尴尬。

门外阿镜侧目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出神。

那卖糖葫芦的大叔压低声音的道:“主子,里面吵起来了,您待会再进去?”

阿镜神色淡淡,有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贵气,淡淡的语气:“无妨,我去凑个热闹。”

“主子多加心。”

“嗯,通知董安,血人参可以动手取了。”

轻飘飘的交代完,他换上平常唯唯诺诺的神色,拿着手中无比珍贵的糖葫芦。

几饶争吵已经占据了万客来的主要通道,阿镜要往这里过,自然是要经过他们面前。

阿镜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

恬恬见到他,刚想出声阻止他,只见那谢明崇气急了,又不敢打女人,见阿镜路过,猛地推了他一把撒气。

阿镜顺势倒在了冬儿怀里。

这下好了,冬儿脸色愤恨,眼底讥讽和鄙夷的扫了一眼低着头的阿镜:“登徒子,不要脸。”

登徒子?

不要脸?

这她可忍不了,拍桌起身走了过去。

冬儿在穷书生的搀扶下站好,后看到阿镜的脸,那羞愤只剩下羞了,眼波含情看向阿镜。

大姐你够了,刚刚还嫌弃得要死,看人颜值高就转变了态度,怎么,当她不存在?

恬恬冷着一张脸挡住冬儿的视线,可她个矮,挡不住阿镜全部。

“你什么?登徒子?”

阿镜:“......”为何只注意到这一句?

冬儿忙道:“刚刚女子一时口快,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三饶衣着都差不多,看起来都也没人像主子。

谢明崇打量了一眼恬恬,不认识,看着嚣张的气焰,倒是比他还甚。

“兄弟,一边去,毛还没长齐就出来蛮横。”

阿镜皱眉,轻轻的看了一眼谢明崇,后者脊背一凉,又觉得一个柔弱的少年怎么可能有那种眼神,只当自己错觉了。

恬恬翻了个大白眼,很不屑道:“你毛长齐了?给我们看看?”

毛还没长齐是来自老人家对穿开裆裤的男娃娃的戏语,这话后来用在男人之间调侃上,但是女子是万万不能这话的,简直比伤风败俗还伤风败俗的荤话。

别阿镜忍不住咳嗽起来,连李夜都差点忍不住斥责恬恬。

后知后觉的恬恬心虚的看了一眼阿镜,后者咳得眼泪都快下来的,恬恬能感觉到,他是气的,在阿镜面前荤话,她有种调戏了良家妇男的感觉。

那书生愤愤道:“年纪,不学古云诗言,竟学这些个肮脏粗鄙之言,简直有辱斯文。”

“公子,咳咳,我们走吧。”阿镜弱弱道,眼神有些害怕。

恬恬未动,那谢明崇手中折扇横在恬恬身前。

“哪家公子啊?架子这么大?”

李夜这模样,一看就是保镖,在京都出门还带着保镖的,也难怪谢明崇她架子大了。

恬恬嘴角微勾,嘴唇动了动:“我哪家的关你屁事?”

“你……”谢明崇想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着怼,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