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云层,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奉殿外,汉白玉栏杆旁,手持斧钺、旌旗的大汉将军整齐排列,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佩刀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却听不到半分杂音。
殿内,一根根巨大无比的金丝楠木立柱,上面缠绕着金漆龙纹,殿顶的藻井雕刻着繁复的祥云图案。
正中央的龙椅上,朱祁钰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神色庄重,目光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
内阁阁员,六部尚书,一位位肱股之重臣皆身着朝服,手持笏板,垂首而立,静待四国使团入场。
“传—四国使团入殿!”
“传—四国使团入殿!”
“传—四国使团入殿!”
……
随着内侍高亢的唱喏声,很快,殿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最先入场的是李朝使团。正使身着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与大明官员的服饰颇为相似,只是细节处多了些李朝的特色。
他们的队伍最为整齐,随从们手持礼盒,里面装着人参、东珠等贡品,行走时礼盒纹丝不动。走到殿中,李朝正使率先躬身,三拜九叩,用流利的汉话高声道:“下国外臣全泰,拜见大明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透着十足的恭敬,引得朱祁钰微微点头。
“平身。”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入场的是罗马使团,米海尔?帕莱奥依旧穿着那身紫色华袍,金色的双头鹰纹在殿内阳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他刚踏入奉殿,目光便被殿内的景象震撼——高耸的立柱、精美的雕刻、威严的龙椅,还有阶下文武百官身上的朝服,以及他们眼中透出的庄重。
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随从们也被这肃穆的氛围感染,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纷纷收敛了神色。
就在满朝文武以为米海尔会行单膝跪拜礼时,他突然双腿一弯,直直地跪在了金砖上,按大明礼仪,行三拜九叩礼!
只见他用虽不流利却无比真诚的汉话道:
“臣,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御前特使、紫袍贵族米海尔·帕莱奥,参见东方大皇帝陛下,伏惟陛下圣体安康,国运永昌。”
“陛下威,震慑四方,万国敬仰,罗马愿与大明永结友好,岁岁朝贡,祝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举动,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细微的赞叹声。
朱祁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原本还为米海尔不愿跪拜而暗暗不爽,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行跪拜礼。
他微微抬手,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米海尔卿平身。朕见你远道而来,诚意十足,心中甚慰。大明向来善待友邦,愿与贵国共修友好,共享太平。”
“谢陛下!” 米海尔起身,额头上仿佛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在意,看向朱祁钰的目光里满是敬畏。
下一个入场的是琉球使团,使节身着深蓝色朝服,率领十余名随从,缓步走入殿内。
他们步伐谨慎微,走到殿中指定位置后,立刻转身面向龙椅,恭敬地站定,目光低垂,不敢直视朱祁钰。
随后,按中华礼节,行三跪九叩礼。
满朝文武看着他们恭谨的模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 琉球国向来臣服大明,今日果然不失礼数。
最后,虾夷国使团入场。正使穿着黑色短打,随从们则穿着粗布衣裳,脚上的厚底靴踩在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或许是第一次踏入如此宏伟的宫殿,虾夷国使团成员的神色有些紧张。
正使几次调整呼吸,才稳住心神,带着随从礼毕,站到琉球使团旁,姿态虽不如琉球使团那般娴熟,却也透着十分敬畏。
好一番繁琐冗杂的仪式。
等到该拜的拜了,该送的送了,内阁首辅陈循出列,手持笏板,高声道:
“四国来朝,乃大明之幸,彰显陛下圣德,下归心!臣恭请陛下下令,设宴款待四国使团,以表大明待客之道!”
“准奏!” 朱祁钰的声音响彻奉殿,满朝文武齐声附和:“陛下圣明!”
阳光透过殿门,洒在四国使团身上,也洒在朱祁钰的龙袍上,朱祁钰双眼微眯,此刻,他当皇帝的快乐达到了巅峰……
宴会在乾清宫,以及乾清宫殿前广场举校
青玉案上,琉璃盏、白玉盘整齐摆放,盘中盛着各种佳肴,香气四溢;酒壶里装满了陈年佳酿,醇厚的酒香随风飘散。
有以椒盐、香料腌制后炭火慢烤的烧鹅,这是明代宫廷御膳常见的一道菜,烧鹅皮脆肉嫩,常配甜面酱食用,朱棣曾以此赏赐功臣。
据这也是徐达临终前的最后一餐……
有驼峰炙,这道菜是一道珍馐,骆驼峰肉经炭火炙烤,口感肥润香醇。
有荔枝煨羊肉,这道菜是将羊肉与荔枝煎、香料同炖,果香中和腥膻,口感清甜软烂,适合温补。
有糖醋黄河鲤,这道菜选用黄河金鳞鲤鱼,炸至酥脆后浇糖醋芡汁,形色艳丽。明代宫廷宴席注重“形味兼美”,此菜为节庆必备。
……
殿前广场四周张灯结彩,灯影摇曳,映得满苑生辉;广场中央,甚至搭着一座戏台乐师们已手持乐器,等候在侧。
朱祁钰身着常服,坐在乾清宫主位上,两侧分别是文武百官与四国使团。
待众人入座,朱祁钰举杯笑道:
“今日四国来朝,乃大明之喜,朕设宴款待诸位,愿与诸位共饮此杯,祝与诸国友谊长存!” 罢,他一饮而尽。
“谢陛下!”
众人纷纷举杯,宴会上顿时响起一片杯子与桌案碰撞的声音。
酒过三巡,朱祁钰看向使团,笑着:
“听闻各国皆有独特技艺,不知今日可否让朕与百官一开眼界?”
琉球使团正使率先起身,躬身答道:
“陛下有令,臣等自然遵从。下国有一支舞姬队伍,擅长跳‘琉光舞’,愿为陛下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