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六年(1451)正月十七日,一并出发的有两支船队。
朱祁镇率领的这支船队,虽然规模颇大,却只是向西的船队。
如今二月都快结束了,朱祁镇还没到达纳土纳大岛,反而在夜莺岛与安南东部海岸建立起了基地。
在朱祁镇开拓东南的同时,向西南出发的船队,也持伪造琉球国文书印信,经吕宋与渤泥补给,抵达新几内亚岛。
由于岛屿太大,航线又不尽相同,他们没能与之前抵达的谢家相遇,深入大岛百余里,也没有碰到耕作的土着。
于是,在新几内亚岛建立基地之后,一部分人又继续南下,寻找地图上那块硕大的大岛——也就是汪大渊当初所抵达的神秘大陆。
“我擦,这景色真他娘的好看。”
甲板上,朱全忠躺在甲板的躺椅,喝着椰子水,望着满眼澄碧的海水,与水中的珊瑚礁,激动得大喊。
连着几航程都是如此,大海越来越漂亮,水中的珊瑚礁越来越多。
“这么好的珊瑚,弄出来运回去,能卖多少钱啊!”
“下去弄吧,弄出来算你有本事。”
当年与他一起在库页岛共事的巴彦——如今自己取了个名叫朱彦,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东向的船队规模相对较,领头的也只是朱全忠等几个百户,几十艘船多为传统福船,备马也不多。
但船上盔甲军械却并不缺乏,除了冷兵器,还有不少抬枪与火器。以及种子、农具、猫狗、羊、猪等物。
猫是捉老鼠的,狗是警戒捕猎的,至于羊,是他们尊敬的陛下特地安排的,很肥很q弹的绵羊。
至于猪,是在一路扫荡南洋土人时顺手抢的猪祝
他们游荡在大堡礁区域,逐渐向着陌生大岛,或者大陆前校
澳洲大陆西北角为热带雨林气候,与东南亚气候相似。他们沿海岸线南下,却有了两个始料未及的发现。
一是越往南,气越来越凉。
这很反常。
新年之后,按照常理,气是在逐渐转暖的。而且在他们印象里,越往南气越是暖和。
可是,当他们顺着海岸线继续向南时,却隐约有了一种初秋的感觉。
空气也逐渐没那么湿润,不知不觉,雨变少了,岸上的植被种类也在悄然变化。
“怎么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秋的泉州?”
船队在一处适仪陆的港湾抛锚,几个汪家水手不由感叹道。
像,确实有点像。按朱大饶海图,他们已经到了这座大陆的东南部。
地图显示,大陆东南还有岛,但他们淡水与食物消耗已经接近三分之二。
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上岸瞧瞧是个明智的选择。
船队分批上岸,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十分熟练。
各类海鱼、贝类、龟类辅之以中餐佐料,每个人都有充足的动物蛋白。
上岸的日子,也是饮酒的日子。
士兵们轮番警戒,轮流吃喝放松,好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事物。
除了几个哨位射杀的奇怪野兽。
来也是有趣,这里的野兽外表虽然奇特,战斗力却裁抠脚。
有一种像是放大无数倍的直立老鼠。
这种生物能直立行走,前爪纤细而后爪强壮,腹部有袋,尾巴极其粗壮。
这种动物极多,有士兵发现它们竟然会打拳?而且跃跃欲试。
这能忍?于是弩箭穿透了它们胸腔前厚实的肌肉,几只“拳击手”惨叫着倒下,剩下的如鸟兽散。
还有一种生物,像一种奇特的狗,或者是狼。
同样,这种生物腹部也有口袋。
但这种狼不大,连同尾巴也就一米左右,肩高二尺,还不如家里的大黄。
“将军,我们射杀了几只野兽。”
换哨时,士兵们拖着这几只被射杀的倒霉动物,来到了朱全忠等人面前。
“卧槽,这是啥玩意?”
“这么大的老鼠?”
“怎么还有口袋?”
还不及士兵们汇报完毕,一堆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唾沫星飞来飞去,却没人知道这两种动物是啥。
纠结中,取名鬼才朱全忠一拍大腿,道:“肚子有口袋,长得像老鼠和狼。”
“依老子的意见,就叫它袋鼠、袋狼吧!”
“好!”
众人欢呼,全忠将军不愧是文化人,取个名字都简明扼要,一语中的。
当下,几个屠户出身的汪家族兵,抄起杀猪刀,便要处理这几只袋鼠、袋狼,做成红烧排骨。
“先别。”
见状,朱全忠连忙制止。
“啊?”
“兔崽子,不知道有没有毒就吃,吃不死你。”
朱全忠笑骂,接着指了指随船而来的狗。
“先割一块肉,给黑加加餐。”
“一个时辰后狗若没事,我们再吃。”
“海货这么多,没必要冒险……”
众人一想,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尽管大家更想吃点野味,却也只好静静等上一会。
接连几,他们在岸上建立营地。
材料很好找寻,到处是树木与土石。
船上本身就带了一部分材料。
必要的时候,朱全忠等几个人,还可以利用沙滩上的贝壳烧制石灰和水泥。
烧制水泥是机密,可到了海外,有时候还不得不用。
因此,朱祁镇挑了一部分人,签了保密协议。
三千营的军官,基本盘的基本盘,到了海外,更不可能叛变。
临行之前,朱祁镇对朱全忠、朱彦等人都叮嘱过了,该用就用。
营地在建设,探索也在继续。
慢慢的,他们发现,自己仿佛到了一块处女地。
这里与南洋的岛屿不同,可更适合游牧渔猎。随着探索的深入,朱彦等几个瓦剌兵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这么大,这么好的土地,竟然没有一匹牛马!
他们恨不得立刻将家乡的牛群羊群搬过来,漠北漠南漠西普遍缺水,本以为济州岛就够好了,没想到这里的放牧条件吊打济州岛十条街。
眼热归眼热,任务还得继续。
逐渐,他们发现了野人。
这里的野人,和他们队伍中野人士兵的部落,以及南洋海岛上那些野人完全不同。
这些瓦剌与野人士兵甚至都犹豫,这些存在,到底能不能被称为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