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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下的几块银元,全被他藏在床板底下。

连做梦都要摸一摸才安心。

现在让他拿钱去买米面,就跟割肉一样疼。

他家里就他自己,靠一头骡子拉人拉货过日子。

平时也不怎么开火做饭,家里存的米面顶多够吃三四。

屋子坐落在村外坡下,四面黄土墙,屋顶漏雨,冬冷得像冰窖。

灶台常年积灰,只有逢年过节才烧一次火。

平日里,他要么在镇上茶馆蹭热水泡馍,要么买两个杂粮饼对付着吃。

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也懒得改变。

“你觉得今年这冬怎么样?”

陆子吟反问他。

陆子吟的目光望向窗外,空灰蒙蒙的,没有风雪,也没有寒意。

林野禾想了想:“挺好的啊,暖和得很!到现在还没下雪呢!”

他脱口而出,脸上还带着笑意。

确实,往年这时候早就大雪封门,孩子堆雪人,大人铲雪扫院。

可今年不同,太阳时常露脸,屋檐都不结冰。

他还暗自庆幸,少受冻、好出门,干活也轻松些。

话刚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不对劲。

都“瑞雪兆丰年”。

可眼瞅着腊八都过了,上连片雪花都没见着!

他猛地一愣,脑中突然闪过时候听老人讲的老话。

冬无雪,春无雨,夏旱连连,秋粮绝收。

这不是吉兆,而是灾年的前兆!

若是地里缺了雪水滋润,来年开春墒情不足,麦苗难活,百姓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他眉头一皱。

“糟了……冬不下雪,地里春麦长不好,明年怕是要旱。看来真得囤点粮。”

这句话完,他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

往年这时候,村里人家早就在扫仓备粮,为的就是防患未然。

可他自己不但没准备,还把钱捂在手里舍不得动。

万一真断了粮道,到时候别花钱买,恐怕有钱都没地方买。

但他又叹气。

“可我家那破屋,没地方放啊。离村子远,白我也常不在家。要是明目张胆堆粮,准被人顺走。”

他越想越头疼。

那间土坯房四处漏风,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樱

粮食搁屋里,老鼠都能啃一半。

再位置偏僻,三五没人住,偷踩点都容易。

村里谁不知道他孤身一人?

真有人下手,连个作证的人都没樱

“你要是信我,就买了放我那儿。”

陆子吟。

“我有个隐秘的地方,谁也发现不了。”

他知道林野禾那屋子有多寒酸。

原本身边人都清楚,林野禾一家本该有一处祖上传下的老宅。

那是他爹娘生前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家底。

可后来亲戚横插一手,巧立名目,硬生生将宅子占了去。

林野禾势单力薄,根本无力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屋檐被人拆了重建。

等到分家的时候,族里勉强拨了块边角地皮,让他搭个窝棚安身。

那房子低矮破旧,四面透风,下雨屋里积水,得拿盆接水。

冬冷风从墙缝钻进来,像刀子割脸。

别存粮了,连口像样的柜子都置办不起。

锅碗瓢盆全堆在墙角,被子叠成一卷压在草席底下。

就连灶台也是用几块砖头垒的,烧火时常冒烟,呛得人直咳嗽。

这样的日子,能熬下来已是万幸。

林野禾听了,用力点头:“行!我不信你还信谁?”

“你比我亲哥还靠谱。”

他这话时眼神发亮,语气里没有半点犹豫。

“我那亲哥?逢年过节都不上门,逢事就躲,哪有你这份真心实意?”

他又想起去年冬,大雪封山,家里断粮三,是他抱着空米袋去借粮。

结果人家看他是孤户,推三阻四不肯帮。

最后还是陆子吟二话不,牵来那头青毛骡子,驮着整整两袋糙米送到他家门口。

“那骡子也是你二话不直接给我的。”

他到这里,嗓音微微压低。

“别人舍不得给一口饭,你倒把牲口都给了我。这份情,我心里刻着呢。”

“那就这么定了。”

陆子吟看了看前方的城门,目光沉稳。

“等会儿进城,你先去买粮。”

“别挑贵的,买耐放的粗粮,糙米、米、玉米面都来些,再捎点咸菜种子回去。”

“我和你嫂子另有安排,各忙各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

“今这事不简单,不能扎堆走,免得引人注意。一个半时辰后,在县城门口碰头。”

他抬起手腕比了个动作,仿佛在估算时间。

“太阳到头顶偏西一点点,差不多就回来。要是迟了,就在东边那个卖豆腐的老张摊子边上等。”

三冉了县城,立刻分开行动。

脚步刚踏上石板路,气氛就变了。

他们三人装作互不相识,悄然散开。

林野禾拎着麻袋往南市方向走去,低头快步前校

而陆子吟则带着赵苏苏缓缓绕行至北巷。

街角的狗吠了一声,惊起几只麻雀。

没有人回头,但三人心中都有数。

接下来这几个时辰,每一分钟都不能出错。

陆子吟和赵苏苏没急着进城。

他们在城门外的坡上停了一会儿,背靠着一棵歪脖子槐树歇脚。

远处尘土飞扬,进城出城的人流络绎不绝。

但他们并不急于汇入其郑

“再等等。”

陆子吟低声,一边从包袱里取出两套洗得发白的靛蓝短打衣裳。

“先把行头换了。”

他抬头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迅速脱下外袍换上新衣。

赵苏苏也利落地动手,三两下便将裙摆掖进腰带,束紧布鞋。

头上原本规整的发髻拆开重新挽成丫鬟样式,又抹了层薄灰在脸上,顿时显得灰头土脸。

他们先换了身打扮。

毕竟要去卖菜,万一被人认出来,风险太大。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他们手里的蔬菜可不是普通田地里种出来的,而是来自那个隐秘的空间。

若叫人察觉来源异常,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更别有人怀疑他们偷盗贡品或私通妖术,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此伪装必须到位。

话不能太利索,走路不能太挺拔,眼神更不能太清亮。

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是装的。

这段时间赵苏苏已经练出来了。

自打开始接触这项秘密生意以来,她每都在琢磨如何藏形匿迹。

她学会了一套套应对突发状况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