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面铜锣在了望塔同时敲响,声浪惊飞了输电线上的沙雀。
张定国站在蒸汽机车驾驶室里,看着仪表盘上气压表指针跳进红色区域。
司炉工往炉膛猛铲三锹无烟煤,火光把他的将官大衣映成血红色。
\"气压够了。\"
他拉响汽笛,黄铜操纵杆推到底的瞬间,六十台蒸汽机车齐声嘶吼。
白雾从车底喷涌而出,遮住了站台上使节惊愕的脸。
荣正抓着扶手冲进驾驶室:\"北帅,日不落记者在第三节车厢安装了相机。\"
\"让他们拍。\"
张定国扯开领口铜扣?
\"等看到铁路沿线的机枪碉堡,这些绅士就该尿裤子了。\"
钢轮开始转动时,沙漠突然活了。
三百公里铁轨同时震颤,枕木下的碎石像黑潮般翻涌。当车头冲出月台的阴影,阳光照亮了铁路两侧的景象:每隔五十米就有持枪士兵站在沙袋掩体后,马克沁机枪的冷却水管在热浪中蒸腾白气。
\"报告!王树汉的装甲巡道车已抵达三号桥梁。\"
通讯兵顶着强风爬进驾驶室。
\"他钢轨温度达到六十度,建议降速...\"
张定国把怀表拍在控制台上:\"七时必须跑到南洋!通知护路队,铁轨要是变形超过三毫米,就让工程长滚去西伯铺枕木!\"
列车经过贝因落区时,骆驼皮帐篷外挂满了彩色毛毯。
张定国突然扳动紧急制动阀,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他抓起望远镜对准三号水塔:\"那根避雷针角度不对。\"
\"上周验收时是直的!\"荣正的钢笔在本子上戳出个洞。
\"马战山,带你的神枪手上车顶。
\"张定国从枪套抽出毛瑟c96,\"水塔西北侧沙丘,十点钟方向。\"
当狙击手们顺着钢梯爬上列车顶部时,水塔突然炸开。
伪装成避雷针的炸药包喷出火球,冲击波震碎了机车前窗玻璃。沙丘后冲出五匹快马,裹着长袍的袭击者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朝列车射击。
\"日不落烧发枪。\"
张定国冷笑,单手给冲锋枪上膛。
\"空中巡逻队死绝了吗?\"
仿佛在回应他的质问,云层中突然俯冲出六架野马战机。
20毫米机炮扫射在袭击者前方筑起沙墙,领头的马匹前蹄扬起,把骑手甩进仙人掌丛。
当幸存的袭击者掏出韦伯利左轮手枪时,张定国已经踹开车门。
\"留活口!\"
他吼着跳出车厢,军靴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沟。袭击者首领正要翻身上马,却被飞来的枪托砸中后颈。
张定国扯下对方头巾。
\"余孽?\"他用枪管挑起俘虏下巴,\"不对,这蠢货纹了鸢尾花。\"
俘虏突然咬破衣领,却被张定国掐住两腮。
\"氰化物?你们还是老套路。\"他转头对赶来的军医喊,\"给他洗胃!用石油管道里抽的沥青洗!\"
庆典重新启动时,铁轨上还冒着青烟。
张定国把染血的将官大衣扔给勤务兵,指着地图上的红海港口:\"等铁路贯通,我的重炮可以直接轰到西洲。\"
\"但日不落刚刚递交抗议书...\"
荣正递上烫金封面的外交文书。
张定国直接把它塞进锅炉焚口,火舌瞬间吞噬了带皇家徽章的信纸。
\"告诉那群老爷,他们的铁路还在用十九世纪的鱼尾板,而我的铁轨能扛住125mm坦克炮直射。\"
列车驶入终点站时,咸风灌进驾驶室。张定国看着月台上发抖的日不落领事,突然拉下紧急制动杆。
车轮与铁轨擦出的火花溅到领事皮鞋上,吓得他撞翻了香槟塔。
\"诸位请看,这就是北军标准的刹车距离。\"
张定国跳下车厢踏板,军靴踩碎满地水晶杯,\"两百米误差不超过十五公分,贵国的窄轨铁路做得到吗?\"
高卢武官凑近观察铁轨接缝:\"难以置信...你们居然用上了焊接技术?\"
\"这是最基础的。\"
张定国弹飞领口的玻璃渣,\"等我的全自动轧钢厂投产,每能生产三十公里钢轨。\"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笑声。张定国挥手示意士兵抬来展示品:\"看看这个!\"帆布掀开时,各国使节倒吸凉气——整根铁轨被弯成完美的圆弧,断口闪着银光。
\"冷弯成型钢轨,半径三百米弯道不用拼接。\"他用马鞭敲打钢轨,发出清越的颤音,\"给你们五年也仿造不出来。\"
庆典高潮时,二十艘航母突然出现在海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