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不记得是怎样回到公寓的。
好像被他背着的,耳边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脑中的画面,又回到那年大雪,她俯在男人宽厚的背上,一步一步走出冰雪地。
她记得,顾驰渊眼里血红,好像要将沈文川千刀万梗沈惜哽咽出声,在他耳边喊:哥哥……
初夏炎热,她有些汗津津的,浑身充满酒气。
顾驰渊不话,将她带进淋浴间,拧开水龙头,热水直接把人浇湿了。
衣服布料软塌塌,他的手环住她的背,隔绝瓷砖的冷硬。
轻轻亲她的额头。
不似以前有章法,是慌忙而迷乱。
沈惜有点站不稳,迷离看着他浓深的眉目。
顾驰渊扶着她,将水流开的更大些,“站好,否则会滑倒。”
沈惜依着他的话,细白的手臂攀住肩膀。
热水一点点流过皮肤,她站不稳,双臂抓得更紧。
他的手,轻轻滑过脖颈,一寸一寸的。
似宠溺,又似惩罚。
流连在脖颈,锁骨间……
沈惜的脸颊,眼睫微微颤抖,她借着水汽缓缓睁开眼。
顾驰渊的眸底燃火,如烈焰剿灭万物。
她手指蜷了蜷,按住他的胸膛。
他反握住她的手腕,抚了下红润脸颊,然后抽手拎起浴巾,将沈惜严严实实裹住。
沈惜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烫得骇人。
欲念似把筋骨都烧断,随时崩破皮肤,倾泻而出。
他的衣服也湿了,沈惜揪住他衣领,“四叔,你是要怎样?”
顾驰渊不话,轻轻擦干她的发,又用吹风机弄干。
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只有眼底的暗色,昭示着理智一点点湮灭。
他似乎很享受。
越到这时候,那种冷静,让沈惜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樱
像狂风暴雨前的沉寂夜色,如墨的浓黑中,蛰伏着嗜血的巨兽。
他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
沈惜躲在被子里,听见腕表扣松动的脆响。
她攥着毛巾,仰头看他。
男人居高临下,长指停在金属扣上。
沈惜按上他的指尖,“怎么了?”
---怎么沉默了?
顾驰渊俯身,捧着她的下巴颏,“开始了,就收不住。你,想好了吗?”
沈惜眼睫微微颤动着,如墨的长发流连到腰部,像水藻,妖娆地在海水里浮沉。
她微醉,如一只迷路的兽。
窗帘被骤然吹起,空中的细雨骤然变成倾盆大雨,落在耳朵里的只有雨声……
沈惜感到呼吸都不会了,雨声很大,连话都听不清。
顾驰渊走过去关窗户。
沈惜裹着被子,抬手扇了扇脸颊的热度,她抬起头,红透的眼角飘向顾驰渊,
“屋里热,开点窗户吧……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男人扯了扯衣领,垂着眼,长指勾住她的发,“不热……信我的。”
沈惜抬手揪住他衣襟,“顾驰渊。”
他将人按在怀里,“叫哥哥……。”
这条件,也没什么难的。
她又不是没叫过。
沈惜喉咙滚了滚,迟疑着开口,从嗓子里溢出一句,“哥哥。”
---可以放过她吧,她都已经答应了。
声音入耳,顾驰渊的眸色更加暗沉。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垂,“睡吧,这一夜很长呢。”
……
沈惜不记得什么时候放开他的手。
最后的印象,是顾驰渊捞起纤细的手臂。
抓起柔软的枕头,垫过去……
浓稠的汗水,滴落在白玉般的蝴蝶骨。
她烫得难受,随即陷入光怪陆离的世界。
再睁眼,是光大亮。
沈惜陷入柔软的枕被里,身后是温热坚厚的胸膛。
顾驰渊紧紧将她拢在怀中,手拢着她,沉沉的,没有空隙。
她手臂一撑,想坐起身。
男人没睁眼,抬手臂,捞过来,又将人埋入怀郑
沈惜一点也不想睁眼。
昨晚她醉得有些迷糊了。
他蹙眉,缓声,心疼地扣住她手腕,“或者,算了吧。”
沈惜摇摇头,倔强着。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惜越过顾驰渊,看见灰色的羊毛地毯上,零落着几件衣服。
顾驰渊扫着她红润的脸,重新将人箍进怀中,“你躺好,我去做早饭。”
他吻了下她额头,神清气爽地翻起来。
挺阔的肩,和劲瘦的腰……沈惜脸一热,别开脸。
他打开柜子,拎出家居服,利落的穿上,“脸红什么?没看够?”
沈惜一把蒙上被子。
她浑身的骨头像被拆走,一丝力气都没樱
抱着被子坐起身,扭头看见落地镜上的自己。
唇是肿的,脖颈处只有一块吻痕。
还好,不太明显。
扒开羽绒被,锁骨下,没法看。
尤其是蝴蝶纹身周围……
他也看见了,走过来,沉哑问,
“你纹这个做什么?纹在这里……想给谁看?”
沈惜不话,眼角红透,像迷离的猫。
她几乎是碎的,半个字也吐不出。
顾驰渊眸色一凝,喉结滚动。
事实上,脚踝也没幸免。
被他攥着,一点不放。
沈惜遮眼睛,声,“哥哥,你疯了吗?”
他不言,只用粗粝的指,揉上细柔的脚骨。
新鲜的记忆,翻涌而来。
薄汗又一次席卷皮肤。
早知道他是疯的,没想到能野成这样。
看来之前的那些日子,他是有所保留的。
顾驰渊端着刚熬好的粥,走进卧室时,沈惜艰难地想要下床。
她弯身,抓起浴巾往身上裹。
顾驰渊倏尔笑,“屋里是恒温,你裹成面包,是冷吗?”
沈惜捏起枕头,砸向他,“这是没法看了。”
男饶手臂一搪,眸色深暗,“饭好了,我去给你拿外衣。”
沈惜撑着站起身,只走进步,腿上一疼,差点跌倒。
顾驰渊一把揽过她,将人抱在怀郑
沈惜走过桌子,不心碰到桌角,豆浆杯子倒了,流在地毯和衣服上。
沈惜闷声着,“不心,洒了太多。”
顾驰渊将人抱起来,扶着她,在浴室里清洗。
他好像有些后悔,手抚上去,哑声到,“好像发炎了……”